“二公子,這小侯爺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又身份顯赫。若儀靜小姐能夠成了這門親事,日後便不用發愁了。”這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透著幾分暗示。
顧相宜只是淡淡一笑,與初來丞相府時的熱絡多了幾分生疏。這一點,最善察言觀色的陳管事又豈會看不出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幾分擔心。如今這二公子對他疏遠,莫不是因為儀靜小姐的關係?可丞相決定的事一向沒有更改的餘地,再者,不管丞相如何信任二公子,終究不能夠算是自個兒身邊跟兒前的人,那儀靜小姐雖是江南小門小戶出身,但如今也是堂堂的儀靜小姐,配一個世家庶子傳出去也丟了丞相的臉面。
“陳管事的好眼力,我瞧著儀靜小姐仙姿佚貌,小侯爺也是年輕有為,配在一起確實乃是天作之合。”顧相宜自是聽出來了陳管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這分明是想告訴他不要自不量力,妄想打三弟妹的主意。當然,他也不在意這一點。他之所以對丞相府疏離,也不是因為這些男女私情的事情,而是因為柳眉妝所說的話。若一切真如柳眉妝所說,那麼丞相府便是他的仇人。
陳管事瞧他神色誠懇,心裡也滿意不少。二公子跟在丞相身邊多年,比他還了解丞相的心思,自然懂得。“二公子,天色已經很晚了,您也因為儀靜小姐的事情耽擱了一晚上,現在就先去休息吧。”
“恩。”顧相宜瞧了一眼陳管事,並無任何反駁。他估摸著,陳管事這是想站在門口迎接丞相。按照丞相一貫的作風,既然沒有召喚他,他自然也不好前去,免得到時候惹得丞相發怒。
夜很靜,一直到深夜裡丞相回到府中。忽見,丞相府的屋頂上,隱隱站立著兩位男子,撐傘而立。其中為首的男子一身白衣,劍眉朗目,清俊若仙,在濛濛細雨的襯托下更顯得不似凡人。那人,除了江南第一公子顧琉緋還會有誰?而其身後的男子一身黑衣,便是那厄明。
厄明站在顧三公子身後靜默不語,以往冰冷無情的眸子中此刻有著幾分不明的情緒,其中,竟然夾雜著不滿。他服侍公子多年,這還是他頭一次對公子的決定不贊同。而旁邊的人,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顧三公子輕嘆一口氣,彷如將所有濁氣全數吐出。
“厄明,你是對我的決定不滿?”厄明跟在他身邊多年,相信他這話的意思並不難懂。
厄明絲毫也不驚訝顧三公子會洞察他心裡所想,他很清楚,公子能夠與將所有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更何況他厄明只是一個小小的隱衛。他這一生,註定為公子出生入死。
“公子,厄明不敢有所不滿,只是你這樣對娉婷郡主,會不會有些殘忍?”他覺著,蘇娉婷對公子一心一意,如今公子如此對她,實在太過無情了些。
本以為接下來會惹得顧三公子大怒,誰料顧三公子卻是動也不動,修長的手指閒定自若握著白色油紙傘。油紙傘上,賦詩一首,黑色流暢的草書十分漂亮。厄明有些驚訝,這不是公子的作風,公子可是一向不喜歡他過問這些事情的。
顧三公子居高臨下,看著丞相府裡的一舉一動,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妖冶。丞相那個老東西,當初那招聲東擊西他還真以為使到用處了。狹長的眸子看著書房那一塊兒,隨即又落到柳眉妝所住的屋子裡。他想,他現在是不是也該住回丞相府了。蘇娉婷是鬧不出什麼事兒了,他目前唯一要處理的,便是堵住那些考官的悠悠之口。
京都之中,見過柳若楓的少之又少,可真正見過娘子女扮男裝進考場的可就只有那些個考官。好在這些考官全是翰林院裡計程車大夫,這幾次宴會也因為聖上下令修書的事情沒有出席,所以娘子才能夠安安穩穩在丞相面前糊弄過關。當然,關於修書這個提議還是他向師傅提出的。聖上一向對師傅十分放心,也知道師傅是個愛書成痴的人,所以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