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兵丁出了府門,往長街而去,為首的乃是一個紅袍少女,在她身後跟著一個校尉,雖也是領兵之人,卻不敢和她並肩,落後一個馬身。
等這群人馬開過去,一個人影從背後閃出來,喃喃道:“果然,告示一出,道門就先下手為強了。上去看看。”幾個縱躍,跟了上去,速度絲毫不遜於奔馬。
那馬隊一路飛奔,一路穿城而過,到了城南一條小巷,那紅袍少女一馬當先,穿入巷中,停在一所大屋之前。
只見她柳眉倒豎,鞭子在空中虛擊一下,喝道:“所有人聽著,把院子圍起來,裡面的人不要放走一個。”
她身後那校尉暗中一皺眉,一是不滿那少女越俎代庖,替自己發號施令。指揮郡府所轄的兵丁,二來那少女的命令與自己太守暗中的指令不符。太守吩咐,不可逼迫太過,嚇唬一番,讓裡面的人驚走了便是了,這少女未免霸道。
他剛要阻止,只見那少女轉頭,鳳眼一橫,瞪視過來,眼神凌厲,竟叫這個多歷戰陣的校尉打了個寒戰,一時不敢說話,心中暗道:“我糊塗了,連太守大人都不敢得罪他們道門的人,硬生生舍了這筆橫財,我多什麼事?”心中算計已定,當下目光移開,來了個預設。
底下兵丁見校尉無反對的意思,當下轟的一聲散開,將這座大屋圍了個水洩不通。
那校尉心中不滿,那少女馮宜真心中只有更加不滿,心中暗自惱怒道:這件事好沒有道理!在道觀裡金師叔說得好好的,既然已經鬧出了這樣的事,就不能留人口實。要將這夥賊人殺一個一個不留,方才顯得出我道門的公正。哪知道進了太守府,那太守一陣油嘴滑舌,竟說動了金師叔改了主意,拖延了這般時辰才叫我出來,又示意我不必斬盡殺絕。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要放人就別動手,要動手就別留情,生生做出這般上不上、下不下的荒唐事來,連我的臉面都丟盡了。罷了,今日放你們一馬,可是這件事我記在心裡了,將來有翻舊賬的時候。
想到這裡,馮宜真揚聲道:“裡面人聽著,我給你們十個呼吸時間考慮。若是想要活命,有一個算一個扔下兵刃抱著頭走出來,我們定不要你們性命。十個呼吸之後,萬箭齊發,誰也別想活。”
那校尉瞠目結舌,道:“馮仙師,咱……咱們沒帶著弓箭出來吧?”
馮宜真冷笑道:“不過做個樣子。你打量我不知道麼,我和金師叔在太守府商量的時候,早就有人來這邊報信。那邊拖延了我們快一個時辰,這邊就是王八坑,也該爬乾淨了吧?分明是一座空屋,你管我怎麼喊叫?”
那校尉又惱怒又尷尬,轉過頭去,心道:這女娃娃脾氣很壞,身份又大到惹不起。橫豎出完了差事有錢拿,我管她如何呢。
果然十個呼吸之後,大屋之中寂靜無聲。馮宜真早知如此,冷笑兩聲,道:“開門。看有活的沒有。有的話給我綁出來,沒有的話,放火燒屋。”準知道里頭沒人,她也懶得進去搜查。
士兵應諾了,分了幾對進去搜查。哪知道那屋門前後上了鎖,一時推不開。兵丁帶了兵刃,又砍又撞,把門強行開啟,魚貫而入。
馮宜真在旁邊看了,心中越發惱恨,暗道:臨走還不安生,做這樣的小手腳,可見是一堆刁頑之徒。
過了一會兒,一個伍長跑出來,來到馮宜真和校尉面前,道:“啟稟長官,裡頭沒活人。”
馮宜真早知如此,冷笑道:“那就罷了,收拾東西,燒了這狗窩,咱們走吧。”
那伍長臉露古怪之色,道:“可是裡頭有死人。”
馮宜真驚道:“怎麼說?”
那伍長訥訥道:“裡頭有五個老道……都被人殺死在屋裡了。”
馮宜真進了屋子,倒抽一口冷氣,不是屋中景象太慘,她雖然年少,但畢竟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