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在握,可把案件搓弄於手中,往往便可從苦主或兇手家屬手中得到賄賂,而操弄案件的大小。如果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那麼第一關便是這些查案的捕快了,若是給的錢多,捕快自然會手下留情,否則立刻便可將人逮住,關進牢裡,到時候上下打點,花費的更大。
所以做一名差人,憑著自己的職務不同,有各種不同的方法可以撈外快,當然,油水最多的地方,還是一些賭場、妓院,這種地方最怕官差上門,所以付出的份子錢也最可觀了。
不過總結起來,這些基層的差人,每個月分配到的外快,也不過一兩多銀子而已,大筆的銀子是由知府以下的各級官員分配,輪到這些最低等級的基層差人手中,也算是極為微薄了。
所幸當時物阜民豐,江南一帶的物價極為平穩,一個三口之家,每月的開銷,撙節一點,有個六、七錢銀子便已足夠,小康之家如果稍為奢華一點,吃穿講究些,大約二、三兩銀子 便可定夠一月所需。
而當時在店裡做雜役或長工、佃農,每月的收入都還不如一名衙役,只有桃花塢的工匠,因為手藝的高超,才有每月五兩銀子以上的收入,這當然是指師父級的工匠而言,學徒每月只有不到一錢碎銀的所得,還得替師父和師孃做牛做馬,才能衣食無缺。
而當差的人員中,最肥的算是稅吏,跟隨稅吏查稅的差人們,油水又比一般衙門差人和捕快們要來得多,這些人橫徵暴斂,往往仗著權勢敲詐一些商家,撈到不少油水,就算是一名最基層的稅吏,若被派在江南地區,每月最少也有數十兩甚至百兩以上銀子的高收入。
所以這些被大捕頭王正英派來替蔣弘武和諸葛明守衛歡喜閣的差人們清楚得很,只要犧牲一晚的睡眠,便可得到二兩銀子的賞賜,該是何等的恩賜,何等的榮耀!
故此這些差人都喜形於色,紛紛向蔣弘武致謝,而蔣弘武也理所當然的頷首承受,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些錢自己是一個銅錢都不必出,全都由曹大成支付,自己樂得做個人情,領受這些差人的感恩。
至於曹大成的感受又不同了,他認為這區區的幾十兩銀子能換取錦衣衛的同知大人說句話便已值得,更何況蔣弘武大人還拍了他的肩膀,叫他一聲“老曹”,更是明顯的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叫他為蔣弘武花個二、三萬兩銀子,他都不會覺得可惜,因為他能攀上蔣同知大人的關係,今後跟著身份的不同,隨之而來的將會水漲船高,更加不可衡量。
這也就是曹大成和其他五位富商在喝完周大富受聘的酒宴之後,接受建議要趕去拙政園參與錢寧擺設的賭局最大的一個原因了。
本來按照這些人的身份,隨便任何一個人,在出入各種場合時,身邊都會帶上二、三十名家丁以壯聲勢,坐的轎子也是自備的四人抬的大轎,並大轎行出租的二人抬的小轎,只不過周大富特別交待,跟這些錦衣衛和東廠的官員們應酬,必須要擺出低姿態,銀票可以多帶,隨侍的家丁則能免則免,否則會讓這些廠衛高官誤會。
如果這些廠衛大員們認為一個商人擺出如此大的場面,等於是向他們示威,那麼稍為不悅,便可隨便羅織一個罪名,陷人入罪,到時候這些富商縱有萬貫家財,也會面臨抄家滅族的危機。
所以曹大成等五名富商應邀而來,沒有一個敢帶任何隨從家丁,和周大富結伴而行,也不敢招轎子來坐,便是因為蔣弘武等人喜歡夜行走路所致。
曹大成覺得自己得到同知大人另眼相看,滿心歡喜,尤其是他看到其他五位結拜的富商都以欣羨的眼光望著自己時,從心底湧起的那份志得意滿已全都寫在臉上了。
蔣弘武揮了下手,道:“大夥都起來吧!”
張得標領著一班差人站了起來,蔣弘武指著曹大成道:“張得標,這位曹老兄是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