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使從軍方和驛所調來了五十匹駿馬,除了金玄白、蔣弘武、諸葛明、錢寧、李強、仇鈸、王凱旋和四名錦衣衛將軍騎馬之外,其他的馬匹都由錦衣衛校尉們使用。
馬隊開頭,中間則是張永、蔡子馨、何庭禮、洪亮、宋登高等人坐的大轎,轎後隨行的五十名衙役,則由許麒帶領殿後,浩浩蕩蕩的向著木瀆鎮而去。
這一行隊伍雖沒有鑼鼓開道,但是駿馬前行,官轎居中,衙役步行在後護衛,聲勢也夠嚇人的,引起路人側目而視,議論紛紛。
酉時剛過,馬隊已進入木瀆鎮,金玄白只見街道兩側擺放著無數的香案,一路延伸出去,路連的百姓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排成兩列而立,遠遠見到馬隊到來,便都點燃了香案上的燭火,跪成一地。
蹄聲清脆地敲擊在石板路上,李強和仇鉞的心跳聲似乎比蹄聲尤要大得多,他們這一輩子何曾見過這等盛大的場面,雖是披紅掛綠的坐在高頭大馬之上,臉色卻是蒼白一片,肌肉緊繃,幾乎連頭都不敢拾起來。
仇鉞一直住在木瀆鎮,由於出身寒微,根本沒有人在意他,而李強雖是住在城裡,每月也最少會回來個四、五趟,因為他混跡黑道,也不為木瀆鎮的善良百姓所喜,故此從未見過什麼好臉色。
如今,眼看跪倒了一大片黑壓壓的人,路邊還擺著數不清的香案,就像迎接聖駕一樣的恭迎他們的來到,怎不使得他們不為之激動?
金玄白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場面,似乎周大富把整個木瀆鎮的居民都動員起來了,路邊的人群一路延伸出去,把整條山塘街都幾乎塞滿,香案每隔三步就擺放一座,迤延出去,遠達一里之外,真是壯觀之極。
馬隊過了永安橋,水流仍自潺潺從橋下流過,金玄白騎在馬上,望著兩側跪著的一片人群,想起不久前在此地過伏的情況,恍如做了個夢一樣。
馬隊一路前行,將到鷺飛橋之際,但見橋上搭起了竹架彩睥,一連有十數座之多,從橋邊西側延續下去,直到富貴園之前。
那些竹架搭的牌樓上全都懸掛大紅的綢布,高達二丈有餘,可是紅布上貼上的幾個烏黑大字卻看得清清楚楚,醒目之極。
尤其是橋頂搭的第一座牌樓,更是高大雄偉、紅布上的大字也格外的巨大,而裹纏在竹架上的五色彩帶也不時隨風拂動,讓人為之目眩,金玄白首先便看到牌樓上的幾個大字:恭迎金侯爺大駕光臨,禁不住愣了一下,臉上泛起一絲微笑。
蔣弘武跟他同行,一見牌樓上的大字,當下大笑道:“金侯爺,這周大富還真有點手段,不但發動了木瀆鎮的百姓,擺出這種盛大的場面,並且連我們來些什麼人都打聽得清清楚 楚。”
金玄白回頭看了錢寧一眼,道:“還不是錢寧搞的鬼!他收了周大富的銀子,把我們要來的人官銜都弄得明明白白。”
他策馬上橋,笑道:“不過這位周大富也的確不簡單,不到兩個時辰,就能擺出這種場面,真不簡單。”
李強在後面插了句嘴道:“據說周大富的上一代是販賣私鹽起家的,後來發了財,又涉足絲織業、錢莊、當鋪、油行、糧行,所以不到四十年光景,便累積了巨大的財富,成了木瀆鎮的首富鄉紳。”
蔣弘武冷笑道:“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難怪他在這兩個時辰,能擺出如此盛大的場面,看來我只收他那麼點銀子,是便宜他了!”
他們邊說邊行,下了橋之後,橫在面前的便是第二座牌樓,上面幾個字則是“恭迎浙江巡撫蔡大人光臨”,隨著馬隊一路過去,牌樓上陸續出現何庭禮、洪亮、王凱旋、蔣弘武、宋登高等人的名字和官街。
只不過張永和錢寧兩人的姓名不在其上,顯然錢寧縱然收了周大富的五千兩銀子,也不敢把張永的身份洩漏出去。
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