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八郎道:“這些年來,前輩碰過餘斷情多少次?前輩還記得嗎?”
劍魔井六月突然身形一動,有如鬼魅似的躍到了於八郎的身邊,揮手一抓,迅如電掣的抓住了於八郎的右肩,五指如鉤,已扣住他的肩井穴。
於八郎半身一陣麻痛,禁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劉康、陳南水、海潮湧、戎戰野四人都沒料到劍魔井六月說話說得好好的,竟然會突然出手。
他們一見於八郎落在井六月之手,全都大驚失色,劉康一揚手中吳鉤,喝道:“姓井的,你還不快把人放開?”
陳南水一把拉住劉康,道:“井前輩,有話慢慢說,別動手,你可要記住,我還有一罈陳年女兒紅要送給你哦!大家鬧翻臉,就不好了。”
劍魔井六月眼中神光一閃,放開手中的於八郎,又迅如電掣一般的躍回原先立身之處。
他咧開嘴笑了笑,道:“老夫就衝著這罈女兒紅的面子上,放過你這一回,不過仍然得告訴我,天刀餘斷情這廝,如今人在哪裡。”
於八郎動了動右臂,發現除了有些許的痠痛之外,別無大礙,於是問道:“你先告訴我,天刀是不是和你有仇?”
劍魔井六月突然大笑道:“廢話,有人挑斷了你師父的手筋,逼你把伏魔刀法改為伏狗刀法,算不算跟你結了仇?”
於八郎頷首道:“當然算。”
劍魔井六月道:“這不就結了嗎?那廝把我當成生平第一大仇人,在十七年裡,前後找我六次,最後一次是三年前……”
他說到這裡,又取下葫蘆,痛快的喝了幾口酒,然後繼續道:“這傢伙年紀還比我大個六七歲,可是毅力之強,耐力之夠,卻遠遠勝過我,他連續在我手中敗了五次,卻一次又一次的大有進步,直到三年前的那一次,我用了一百七十二招,換了四種不同的劍法,才將他擊敗。”
於八郎見他說完這段話後,臉上透露出一種佩服的神色,可是又隱隱聽出他有些畏懼和興奮之意。
顯然他的心情極為矛盾,既高興有些難纏的對手,可以淬鍊自己的劍藝,又怕對方日益精進的刀法,終有一天會擊敗自己。
於八郎想起天刀餘斷情和金玄白交手時的情況,覺得若是讓天刀碰上了劍魔,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
劍魔井六月仰首再喝了兩口酒,又道:“我本來不知道天刀餘斷情毅力如此驚人,以及他為何把原先的餘敦厚之名改為餘斷情,還是十多年前,在東海遇到玄陰教護法風漫天,承他告知,才明白整個原委,就因為這樣,我每一回擊敗他之後,都沒下毒手殺他。”
他眯起眼睛,仰首望天,似是陷入回憶之中,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繼續道:“據風漫天說,他之認識餘斷情,還是當年餘某出道不久,仍然叫做餘敦厚的時候,那時餘敦厚剛在江湖上闖出名號,到處找人比武,並且專找劍術高手,風漫天就是這麼被他逼著出手的,結果在二十五招時將之擊敗……”
他笑了笑,繼續道:“風漫天那時和他年紀相差不遠,成名在先,見他刀法了得,於是惺惺相惜,和他結為好友,幾年之後,再度遇見餘敦厚時,才發現他已改名為餘斷情。”
於八郎不知劍魔井六月為何要把他和天刀餘斷情之間的這段恩怨說出來,實在不想聽下去,卻又無可奈何,面對這麼個喜怒無常的怪人,好不容易穩住了局面,對方手下留情,沒有動手殺人,豈能再度惹惱這個劍魔?
故此於八郎心裡縱然焦急,卻也無法可施,只得希望金玄白處理完虎丘塔的事情之後,趕回來對自己施以援手,才能解除這個困境。
劉康和陳南水兩人的心境想必和於八郎相似,兩人都有一絲無奈,不過海潮湧和戎戰野兩名雲騎尉年紀比較輕,對這種武林秘辛極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