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忙得不可開交。
所幸漕幫的張立夫分舵主人緣不錯,再加上有侯爺的人隨行,這才調齊了所有材料,準時開席,也讓兩位掌櫃的放下心來。
悅賓樓的劉掌櫃看到酒席開出,街上的屍體都被拖走,收拾得乾乾淨淨,青石板上被鋪上細沙碎石,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準備和貴客打個招呼,敬他們幾杯酒。
可是他剛上街,便看到府衙裡的七八名大小官員,身穿官服,領著三百多名衙門差人,氣急敗壞的從街尾的府衙走了過來。
劉掌櫃嚇了一跳,還以為這些官差是來找麻煩的,誰知這些人老遠的就跪了下來。
說也奇怪,那些守在街上的漕幫幫眾,沒有一個人理會這些官差,也無人替這些大小官員們傳話,以致這些官員連同三百多名差役,全都長跪不起。
劉掌櫃猶豫了一下,看到大街上酒香四溢,賓客如雲,杯觥交錯之際,竟無人理會那些跪倒一地的官差。
他雖然心裡害怕,卻渴望著想要見見兩位侯爺,敬他們一杯酒,那麼,此後的日子便可以對親朋好友吹噓一番,也為自己家中的門楣爭光不少。
所以在一陣猶豫之後,立刻便向著街心行去,一路堆著笑臉,見人便打呼喚,拼命的記住賓客的容貌。
可是,他才走過了八九桌的酒席,便見到從遠處奔來了一群身穿官服,頭戴官帽,披著大紅披風的大漢,像是潮水一般的湧了過來。
劉掌櫃看到那些大漢的穿著,立刻記起了這種打扮的人便是東廠的人員。
他嚇了一跳,快步走到一株大樹邊躲著,唯恐不久之後會發生殺戮之事,波及自己。
就在這時,他見到坐在最前面四桌上的兩個青衣大漢站了起來,向著來勢洶洶的東廠人員走去。
劉掌櫃嚥了口唾沫,緊張的望著遠處,耳邊卻突然聽到有人朗聲笑道:“邊大俠,謝小弟,你們不用擔心,這些混帳東西,有長白雙鶴去應付,我們別理他們,儘管放心喝酒就是了。”
劉掌櫃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年輕人,和一個錦衣魁梧老者,坐在一群花衣少女堆裡,滿臉春風的舉杯相邀。
劉掌櫃駭然的望著這個白衣文士,覺得他口氣太大,竟然把東廠的番子都不放在眼裡,叱為混帳東西。
仔細的端詳一下,劉掌櫃依然沒有看出這個年輕文士的尊貴之處,依他多年做掌櫃的經驗,那些像花朵似的年輕美女,個個身穿勁裝,佩帶兵器,顯然都是行走江湖的俠女之流。
而那魁梧的錦衣人,也不像是朝廷官員,而是江湖豪客,可是,憑著這些人,怎麼會不怕東廠的番子?
劉掌櫃的目光閃爍,掠過朱天壽和邊巨豪身上,落在另外一桌坐著的蔣弘武、諸葛明身上,看來看去,覺得這兩人倒像是侯爺。
他心裡一定,準備要找個機會去向兩位侯爺敬杯酒,抬頭望去,只見那一大片有如潮水般奔來的東廠人員,在見到長白雙鶴站在街心之後,全都在瞬間停下了腳步,沒人敢再向前行走。
李承泰和李承中站在街心,兩手叉腰,望著那密密麻麻的東廠人員,全都停在丈外,不再繼續前進。
他們互望一眼,李承泰高聲道:“本官李承泰在此,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街燈通明,四周有如白晝,李承泰和李承中喝了點酒,兩人臉孔浮現紅暈之色,看得清清楚楚。
那三百多名東廠人員起了一陣騷動,領先的一個官員,急奔而出,到了長白雙鶴身前七尺處,跪了下來,恭聲道:“屬下胡定德,拜見兩位大人!”
他這一跪下,後面三百多名的東廠番子,全都跪了下來,可是每一個人都是心中疑惑,不知兩位檔頭,怎會突然出現在淮安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