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進來的各種款項,以及將要拆放出去的銀錢,從錢莊的第二進屋底,便有一條路直通這座庫房。
進入庫房之前,有兩道鐵柵,內外有人看守,必須掌櫃才能進入,而庫房門厚達尺許,外面已鑲鐵皮,除非把門整座拆了,否則就算用鐵斧鋼鑿來劈砍,最少也得花上三個時辰,才能鑿出一個可容人進入的洞穴。
庫門只有三把大鎖鎖著,開鎖的鑰匙,趙守財手裡有兩把,另外一把就在三掌櫃孟子非手裡。
每天錢莊開門之前,必須這兩位掌櫃會同一起,把庫門的三道大鎖開啟,從庫房裡取出當天要放出去的銀錢總數,鎖好了門之後,才能開門經營生意。
到了晚上打烊時,同樣的手續再做一次,這回是把當日的存入結餘銀兩,又全數放回庫房。
至於店裡的暗庫房,究竟在何處,則除了齊北嶽之外,只有趙守財知道了,因為這座庫房存放的銀錢,據說是太湖水寨十多年來的結餘,數量大得驚人。
要進入這座暗庫房,必須經由秘道而入,至於秘道從何處開,如何進入,則只有齊北嶽和趙守財二人知道。
本來匯通錢莊對待貴賓的態度,有一定的規矩以及接待辦法,像金玄白這種貴客中的貴客,偏廳已不能用來接待,必須要把他請進後面的花廳,接受更高規格的接待才行。
只不過匯通錢莊遭到官府的查封,店裡的幾十名夥計,逃的逃,關的關,連三掌櫃孟子非都嚇得逃回家鄉避難去了,一切自然不同了。
所以當宋登高逼於金玄白的壓力,把被查封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所有太湖水寨的產業發還給太湖時,那些被關在牢裡的夥計們,尚在羅師爺的命令下,剛放出不久,根本沒有一人返回店裡,自然也就沒有人能提醒柳月娘了。
JZ※※※金玄白進入西廂房之後,雖見裡面陳設的傢俱極為普通,卻也沒有在意,笑笑道:“柳姨,上回我來的時候,趙大叔帶我們到偏廳去……”
柳月娘哦了一聲,道:“對喲!應該請你們到偏廳去坐才對,可是鑰匙都在大掌櫃的身上,還沒來得及點收,他就忙著出去了,也不知急什麼事。”
她的目光一閃,道:“這樣吧!老身請客,我們就到前面的醉月樓聚聚,好好的敬各位幾杯美酒……”
金玄白道:“柳姨,禰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過兩天,等禰忙完了,小侄再帶他們來叨擾禰,現在我們喝杯茶就走。”
柳月娘真還巴不得他走得越快越好,只因她剛從羅師爺手中點收了匯通錢莊,還沒來得及和趙守財核對帳本,趙守財便因接到飛鴿傳書,急著趕出去通知何康白,所以便把柳月娘撇在一旁。
她這回從水寨裡帶來的人,雖然大部份是自己心腹,卻因幾十家店鋪一接收下來,身邊的人員都幾乎派光了,縱然臨時從集賢堡調來數十人相助,卻因不願和趙守財就此翻臉,也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這些年來,齊北嶽一手把持著匯通錢莊的業務,最信任的兩個人便是趙守財和孟子非了,柳月娘乍然接收匯通錢莊,若不能得到趙守財的合作,恐怕要摸清楚全部狀況,還得一段很長的時間。
尤其是錢莊裡明的庫房好掌控,那傳說中的暗庫房,要想齊北嶽心甘情願的交出來,恐怕得要金玄白出面才行。也就是因為這種原因,讓柳月娘在乍然看到金玄白帶人趕到時,表面上不敢有任何特殊的神情,就是唯恐他會看出破綻來。
事實上,打從趙守財離去之後,她便急著帶人搜尋暗庫房的藏處,四下敲打,仔細搜尋,希望能找到這座庫房的入口處,可以趁早取得那筆財富。
而正在她忙碌萬分之時,程家駒領著田中美黛子悄悄趕到,更給她帶來極大的困擾,別的不說,僅僅要說服程嬋娟,便是件極為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