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僵硬痠痛。
枕頭的高低跟她平常習慣的不同,有夠難睡。
冷育娟趴在床上,意識由沉睡中稍微清醒,但眼睛還是有點睜不開,只能藉由身體對大腦的告狀來拼湊出自己的現況。
她在哪裡?她有回家嗎?腦中最後的記憶是她把車鑰匙遞給孫仲傑,自己則坐在副駕駛座……
然後呢?
她忍耐著額頭傳來的疼意和因為睡姿不良所造成的痠痛,緩慢的撐起身子,稍微眨了眨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卻又開始困惑自己身在何處,還有……
為什麼她的衣服不在身上,而是在床下?
難道她跟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就算她對自己的第一次沒有懷著什麼浪漫旖旎,沒有充滿玫瑰花辦的想像,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實在太誇張了吧……到底是醉成什麼樣子啊?
緊張的倒吸一口氣,冷育娟抓緊被單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一雙眼睛慌張的往身旁一瞥,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她有點逃避現實的鬆了口氣——要是發現旁邊躺了一個同樣赤條條的男人,她很可能會一時失控,把對方打昏然後落荒而逃……
冷育娟腦中苦苦追尋著她想不起來的事發經過,一雙眼睛則是茫然的打量著屋裡的環境。
燈光有點昏暗,但看得出是一層不大不小的公寓,只是這裡打掉了大部分的隔間,重新裝修成一個僅用傢俱隔開的半開放式空間。
床擺在最角落,右邊是拉上了窗簾的大片窗戶,左邊則擺了一座大約半人高的中式抽屜木櫃,櫃子上有一盤小小的仙人掌;另一邊的起居空間擺了沙發、電視,還有散亂丟在地上的電動遊樂器;再更過去則出現了兩個相鄰的隔間,冷育娟猜測那可能是廚房和浴廁。
最引人目光的則是眼前這座書櫃——從床腳的角落開始一直綿延到隔間的牆邊,少說也有十來公尺的寬度,琳琅滿目的擺滿了書籍、裝飾品,以及很多模型,相當壯觀。
書架與隔間牆壁的角落交會處嵌了一張小桌子,桌側的夾式檯燈則是目前屋裡的唯一光源。
冷育娟望向背對著她坐在桌前的孫仲傑,他看起來好像正在認真的做些什麼,連她偷偷的撈起衣服,手忙腳亂穿上的窸窣聲也沒發覺,依然專心致志在眼前的東西。
所以——這傢伙就是害她光著身子的兇手,或者是共犯?還是……被害者?
可惡!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頭一次體會到失憶的可怕,尤其事關她的清白,或是……她有沒有毀了他的清白?
窩在被子裡的冷育娟,小心興翼的扭著身體要穿上窄裙,沒想到才動了一下,就覺得下半身一陣刺痛,不禁悶哼出聲。
“你醒了?”終於發覺她醒來的孫仲傑轉過身,看著她難受的模樣,起身到廚房去倒了一杯水,又是到床邊遞給她。“要止痛藥嗎?”
“謝謝,不用了。”趁著他走到廚房時忍痛整理好衣服的冷育娟接過水,低著頭侷促的喝著。
“我不知道你的酒量這麼差。”他擦著腰,站在一旁說道,高大的身軀帶給她強烈的壓迫感。
他臉上的神情則因為背光而模糊難辨,那雙總是蘊著笑的眼睛此時也被掩蓋在眼鏡的鏡片之後,雖然削弱了懾人的光彩,卻顯得更神秘深邃,讓她即使已經衣著整齊,卻還是有些怯懦的將棉被蓋在身上,讓自己增加一點薄弱的安全感。
默默的喝完水,她將空杯遞給他伸出的手,終於覺得自己有點復活的跡象,“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差。”
平常她跟老闆出去應酬時,簡志剛都因為她要開車送他回家,禁止所有人灌她酒,所以她也沒什麼機會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
“你在幹嘛?”她還沒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