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開始冒汗,勉強地勾起了一絲笑容,軍中無戲言,他也不敢胡說八道,只能說道:“當時,當時兵荒馬亂的,楊逆帶著百餘騎突出了連環馬陣,末將看著他遠去了,還以為,以為他就這點兵馬呢。”
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宇文少將軍可能只盯著楊逆,沒有看清楚當時的情況吧,據末將所瞭解,當時衝擊裴仁基裴將軍後軍的楊逆餘黨,第一波攻擊就不下千人了,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衝開裴將軍的防線,還請大帥明察。”
宇文述的目光落到了裴仁基的身上,裴仁基心中暗自叫苦,本來他想兩不得罪,但是現在看起來沒法中立了,心一橫,也只能說道:“回大帥,王將軍說得不錯,衝擊我軍的叛軍騎兵至少有兩千人,我後軍戰死七百餘人,若是隻有百餘人衝擊,就算他們一個個三頭六臂,也沒法做到啊。”
宇文述看著宇文成都,重重地“哼”了一聲:“宇文將軍,你怎麼回事,連個人數都數不清楚嗎?”
宇文成都的頭上汗水涔涔而下,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末將,末將當時只顧著楊玄感,所以,所以沒有看其他的地方,可能,可能趁著楊逆開啟了通道,而從別處突圍的叛軍。也還有些吧。”
宇文述大怒,一張紅臉都開始發紫了,厲聲道:“混蛋,戰陣之上,居然如此大意,若是楊玄感佈下伏兵。側擊你這追擊的百餘人,你還有活路嗎?”
宇文成都咬了咬牙,低頭道:“孫兒無能,還請大帥責罰。”
宇文述猛地一拍帥案,震得案上的令箭筒都跳了跳,他大聲吼道:“本帥早就跟你說過,今天再說一遍,軍中只有將帥,沒有爺孫!”
宇文成都一下子跪了下來。以拳按胸,正色道:“末將知罪,還請大帥責罰。”
宇文述嘆了口氣,顏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說道:“起來吧,這是在軍中,要按軍中的標準行事,你今天斬獲最多。又取下了楊玄感的首級,這是大功。但這些功是功,過是過,你作為驍果軍統領,前軍主將,不僅擋不住楊玄感的突擊,甚至連他突出去多少人都沒有數清楚。還給後軍的裴將軍造成了這麼大的壓力,必須要記錄下來,受處罰。”
宇文成都咬了咬牙,沉聲道:“末將甘願領罰。”
宇文述點了點頭,說道:“裴將軍。你剛才說,楊玄感突陣的,至少有兩千人,你是怎麼數出來的?”
裴仁基微微一笑:“其實末將也沒有數清楚,當時在戰場之上,戰馬狂奔,狂風四起,煙塵漫天,我軍只看到一大片煙塵之中,也不知多少敵騎衝了過來,所以末將是命令前方三千騎上前接戰,而中軍部隊在後接近。最後突出那前方煙塵之中的叛軍騎兵,分為不少股,到處亂跑,而楊玄感本人,則是帶了一百多騎衝了出來,慚愧,我軍沒有擋住他們。”
宇文述嘆了口氣:“看來楊逆狗急跳牆,這個決死衝擊,是挺兇的,本帥聽說,守衛八弓弩箭的軍士們,也有不少遭了毒手,是嗎?”
裴仁基點了點頭,勾了勾嘴角,看了宇文成都一眼,說道:“那八弓弩箭的軍士,是被楊逆派了一個奸細,換上了我軍的衣甲,跑到後面傳令,要八弓弩箭的部隊對著我軍射擊,所以我軍的損失,才會如此慘重。”
宇文述睜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裴仁基嘆道:“是的,這一點八弓弩箭的帶頭校尉李君羨就在帳下,末將向他詳細問過了,他說,他說那奸細用的是,用的是。。。。”
宇文述厲聲大吼道:“他用的是什麼?!快說!”
裴仁基咬了咬牙,開口道:“他用的是宇文將軍的前軍虎符。”
宇文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看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宇文成都,咬牙切齒地說道:“宇文成都,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