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堅定而冷靜,身形筆直,一拱手,正色道:“是。”說完後就瀟灑地一轉身,也不看楊玄感一眼,匆匆而出。
密室裡只剩下了楊玄感和楊素兩個人,那燭火燒得噼哩啪啦直響,紅拂走出密室時大門開合,從外面鑽進來一股清風,沿著不算太長的通道鑽了進來,吹得燭火一陣搖晃。
楊玄感等到遠方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後,才對楊素道:“父親您這樣支開紅拂,可是有什麼話要對孩兒單獨說嗎?”
楊素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臉上象是罩了一層嚴霜,他緩緩地說道:“有兩件事為父必須要和你說清楚,一是現在的時局,皇上遷都,重用山東世族甚至是江南的世家,打擊和排斥關隴軍功貴族這一趨勢已經非常明顯。”
“前一陣他還下令要挖通連線洛水,黃河和長江之間的運河,重修邗溝。如果為父所料不差的話。他還是忘不了揚州那個花花世界。以後有可能會經常去那裡。這樣一來,離關中就更遠了。”
楊玄感道:“父親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暗中開始結交和拉攏關中的軍功貴族,以為外援嗎?”
楊素嘆道:“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他用這個修建東都的理由把我們一腳踢開,軍國大事現在從來不與為父商議,文有裴世矩虞世基,武有宇文述於仲文,在他的眼裡。我們楊家和關隴的軍功貴族集團們一樣,成了要排擠和打壓的敵人。”
“而我們楊家只怕更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這點從他把前一陣把那個上官政升為驍衛將軍就可以看出來。”
楊玄感恨恨地道:“早知道當時在晉陽城裡就結果了這個狗賊!”
楊素搖了搖頭:“上官政一介粗鄙莽夫,不足為慮,只是皇上這事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連我楊素的面子也不再給了。接下來你外放刺史,更可能會抓你的把柄,你可千萬要當心。”
楊玄感笑了笑,拱手道:“孩兒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楊素臉上的表情卻變得越發嚴肅:“這個看你的表現,為父現在想和你說的是第二件事。就是那唐國公之女李秀寧跟你的婚事。”
楊玄感一聽到這話,頭都大了。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說好了嗎,孩兒上任外州刺史的時候,暫且不提這茬。”
楊素擺了擺手,道:“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候霍州雀鼠谷中談話時不一樣了,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皇上的動作這麼大,居然會對整個關隴軍功貴族集團下手。現在他們也都感受到了危機,開始私下串聯,以圖自保了,在我們離開大興,來這東都洛陽前,李淵就私下來找過我,再次提到了這門親事。”
楊玄感聽得直搖頭,道:“不行,現在我要到外地任刺史,順便去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哪能現在和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結婚?再說了,李淵家一定可靠嗎?他可是皇上的親表哥,哪天要是跟皇上關係好了,那這個什麼李秀寧不就是成了打入我們內部的最危險敵人了嗎?”
楊素怒道:“你又想悔婚了?”
楊玄感嚇得一吐舌頭,忙道:“不是這個意思,孩兒只是說這個事情要慎重,至少現在孩兒剛開始建立那個情報網,很多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這時候要是娶她進門,事情就會變得難以預料,父親您就不擔心嗎?”
楊素低頭深思了一下,開口道:“那這樣好了,你在動身上任前先把這婚事給定下來,把她留在洛陽就是,為父幫你看著她,不會讓她去給你添麻煩。”
楊玄感正待開口,楊素卻是一擺手,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用多說,玄感,人不能永遠順著自己的心由著自己的性子,紅拂是聰明人,她會想通的。你別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大事!”
楊素說完後,也不管楊玄感的反應,一個人站起身來徑直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