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人,期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怎料此子心如虎狼,欲趁朕身在仁壽宮時圖謀不軌,鐵證如山,不容辯駁,特頒此旨,由柱國楊玄感將庶人楊勇處死,不得有誤!欽此!”
楊玄感腦袋“嗡”地一聲,他萬萬沒有料到居然由他來親手處死楊勇,一下子呆在了地上,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密捲起了聖旨,上前兩步,把聖旨交到了楊玄感的手裡,朗聲道:“楊將軍,請你領旨謝恩!”
楊玄感正要說話,一抬頭卻看到李密的表情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嚴肅異常,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
楊玄感知道李密是要自己先接了旨,再從長計議,於是只能一萬個不情願地接過了聖旨,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他希望這一切是在做夢,腦門在著地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痛,這下心裡僅存的一點幻想也破滅了。
李密的聲音低低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大哥且隨我來!”
楊玄感抬起了頭,吃驚地看著李密,而李密則朗聲道:“皇上還有一道密旨吩咐我轉交給楊將軍,閒雜人等暫且退下。”
於是圍在兩人身邊的人群忽啦啦地一下子全部散開、退下,百步之內只剩下了李密與楊玄感二人。
李密看了一眼遠遠地走開的人群,從懷裡掏出一位遞給了楊玄感,在十步之外燒得噼哩啪啦作響的火盆中跳動著的火光照耀下,楊玄感定睛一看。乃是一支沉甸甸的玉簪。正是楊素在值守房裡戴在頭上的那一支。
楊玄感一邊抓過了這支玉簪。急問道:“密弟,這東西怎麼來的?”
李密面沉如水:“是宇文述交給我的,他說這是越國公特意給他的信物,要你見物如見越國公,按這聖旨中的命令列事。”
楊玄感一下子滿腹狐疑起來:“家父用不著多此一舉啊,只要是從仁壽宮傳來的聖旨,我就很清楚是太子的命令,肯定也會執行的啊。”
李密搖了搖頭:“這事沒這麼簡單。依我看來,這既是信物,更是警告!既然連宇文述也過來了,這說明仁壽宮那裡肯定有大事發生過,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
李密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小心地看了看百步之外的眾人,發現他們一個個都在竊竊私語,應該是完全聽不到自己所說的話。
於是李密上前一步,聲音壓得低得不能再低:“很可能皇上已經歸天了!”
楊玄感聞言渾身一震。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密。
李密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光芒一閃一閃:“沒有別的解釋。不然宇文述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仁壽宮?又怎麼可能逼長孫晟馬上作出選擇?越國公在此事中起了什麼作用現在還不好說,但我料以越國公的為人,不太可能親自下手。”
楊玄感心裡亂成了一堆麻,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根本來不及細想。
李密繼續道:“如果皇上真的是歸天了,那下手的人不是宇文述就是張衡,只有這兩個狠毒的傢伙會做這種事。越國公知道了這件事的始終,如果手上不沾點血,那根本不可能過這一關,很可能要落到跟楊勇一樣的下場。”
楊玄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緊緊地抓住李密的手,聲音發著抖:“密弟,你的意思是,家父有危險?”
李密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現在必須作最壞的打算,來傳信的人不是越國公,而是宇文述,而越國公的玉簪又在這裡,這本身就說明了現在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越國公已經被控制了起來,指望著你殺了楊勇來表明你們家的立場,從而救他。”
“第二種情況,則是越國公沒有被控制,但現在也急需在立新皇或者是殺楊勇這件事上作出貢獻,向新皇表明自己的忠心。大哥,無論是哪種情況,你的選擇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殺了楊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