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枕上空空如也,再沒有玉般的美人,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一句話: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哪怕她是如此清秀美麗。美麗的容顏不過是一副臭皮囊,一夜風雨過後,不過一枯骨而已。蕭讓想著這些耳熟能詳的話,啞然一笑,現在似乎有了另外一番深切真實的體會。
可憐這些日子來對他百依百順還期待靠著他改變自己命運的貌美女子,陳家大小姐竟這樣稀裡糊塗的死在了這深宅大院了。人的命運如果操縱在別人手裡,聽憑擺佈,將會是充滿無奈的一場賭局,頃刻之間可以輸掉你的一切。在大災大難或大的艱難時局下,小人物的命運便像大海中的一頁孤舟,漂泊的連自己都不知去向。
蕭讓本是極愛乾淨的人,經歷一夜勤勉精進,此時身上溼漉粘滯,帶著些黑泥和血汙,看起來極為骯髒,與內心的清明反差極大。他坐起身來,看著自己身上的髒,再次失笑。
原本極少微笑的他卻自顧自的連笑了兩次,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但這笑是幸福的笑,是得意和成功之後滿足的笑,那絲笑意沒有因為奪走了一條無辜生命而有一丁點兒歉意,所以看上起本該很是爽朗,然而本來白皙的面龐因為滲透著青黑的汙物,配上殷紅的嘴唇,卻顯得有些可怖。
他看著枕邊有幾根寥落的青絲孤單寂寞的躺在那裡,想來必是美人嬌媚身軀上留下的唯一物品,遂輕輕拾起,用手指捻搓,那頭髮似灰燼般飄下,被他隨意一吹,便沒了蹤跡。至此,那寸寸青絲不再愁嘆華年,和她的主人一樣,宣告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可憐的人兒啊,從此我的身體裡有了你的一部分,每一個像你一樣的那一部分會積少成多,將來會彙整合一片汪洋,我取其中一瓢,其中便有你,你終於有了你最終的去處,你應該也會幸福吧,你昨晚最後那一聲嘆息時我便感受到了。
蕭讓靜靜的想著,體會著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所謂感悟。
他起床,晨浴,洗淨身子,看著銅鏡裡越發完美的自己,那潔白的面板在熱水浸泡後透著淡淡的紅,那健碩的肌肉線條流暢,那雙眼裡透出的精芒更加的攝人心魄,這是一個全新的自己,在昨夜艱苦行功後,終於蛻變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蕭讓很滿意,因為經過這大半年的努力,終於如願以償,突破到了後天巔峰大圓滿境界。
這樣的境界,在汜水關裡目前也只有兩個人達到,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就是嚴素卿。便是自己的父親,也只是後天巔峰而已。
蕭讓撫摸著自己的身體,竟然產生了莫名的興奮感,這種感覺在昨夜的行功當中都不曾有過,可能那時太過專注經脈功法的執行以及對人鼎的吸取和應用,所以無從體會和美人相偎的快樂。
現在不同,鬆弛下來的精神和身體充滿了舒暢,鏡子中的這個人是如此的優秀,正如家族長輩所評價的那樣,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想著這些看著這些,蕭讓竟不自主的呻吟了兩聲,生活竟又有些美好,要是能夠報了鐵芒山之仇,那便能得大解脫了。
正當蕭讓如是想時,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啪啪啪的傳來,他不禁皺起眉頭。情緒從興奮中清醒過來,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態。通常這個時候,下屬不敢輕易打攪自己,可這一大早就敲門,必然是出了什麼事情。
開啟房門,管事管事氣喘吁吁、慌慌張張的稟報道:“少爺,大事不好,昨天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