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聞言滿是不捨地嗔道:“娉妍難得進宮一趟,怎地就這般急匆匆要走?”說完掃了三皇子妃一眼,道:“留下來用了午膳再走不遲。”
三皇子妃亦是勸道:“母妃說的不錯,娉妍難得進宮,很該陪母妃用了午膳再走,有你陪著想必母妃今兒也能多用半碗粥。”
洛娉妍卻是不願再留下去,笑道:“外祖母府上有事兒今兒一早回了長公主府,我舅母帶著表妹千里而來,與芝姐兒不甚熟悉,少不得我回去陪著,免了尷尬。”
聽洛娉妍這樣說,三皇子妃還欲再勸,皇貴妃卻是不再勉強,點頭笑道:“既是府中有事兒娉妍且快回去,羅老先生今兒是見不到了,他下晌才來施針,下回你多留些時候,也就見著了。”
說著皇貴妃叮囑三皇子妃親自將洛娉妍送出去,洛娉妍便也不多做逗留,起身屈膝一禮隨著三皇子妃退了出去。
出了宮門,洛娉妍的眉頭便緊皺了起來,看來惠寧長公主說的不錯,雖然昨兒的事兒不是皇貴妃的意思,甚至皇貴妃毫不知情,但有的事兒,如今卻是須得提前準備起來了。
想著心事的洛娉妍下了馬車,下意識地便往慈恩苑而去,走到半道上才回過神,不由嗔道:“姑姑跟嬤嬤怎地也不提醒我一聲兒?”說完方才轉身往楓溪院走。
趙嬤嬤與紅螺對視一眼,搖頭苦笑。趙嬤嬤自是不會多說什麼,紅螺卻是忍不住分辯道:“奶奶也不說先前是誰叮囑:‘我要想事兒,別打擾。’這會子竟是成了奴婢與嬤嬤的不是了。”
聽紅螺這般說,洛娉妍也想起來,出了宮門,上馬車前自己便叮囑過二人,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要打擾自己……
洛娉妍不由窘然,微微紅了臉。
回到楓溪院,洛娉妍換了身寬鬆的蜀錦薄襖,剛在臨窗大炕上坐下來,準備喝碗熱熱的杏仁兒茶,便聽門外淺語歡快地笑道:“表小姐來的可真巧,我們奶奶剛回來。”
說著便見雙面繡木芙蓉紫檀屏風後,光線亮了亮,沈寒煙便帶著小丫鬟走了進來。
洛娉妍也不起身,只彎了眉眼笑道:“寒煙這是打哪兒來?快來坐,剛好廚房送了杏仁兒茶來,你也嚐嚐。”
待沈寒煙走近,洛娉妍拉了她的手,不由嗔道:“就是不添件披風或斗篷,出門也該加條披帛才是,瞧手都涼成什麼樣兒了?”
話音剛落,英兒便抱著一條薄毯走了出來,笑道:“奶奶不如與表小姐在大炕上歪一歪,午膳一會兒就好,奴婢這就去廚房催一催。”說罷將薄毯蓋在沈寒煙與洛娉妍膝頭上,便轉身退了出去。
沈寒煙看著英兒退出的背影,掩口笑道:“我怎麼覺得,英兒跟表姐身邊兒嬤嬤似得。”
洛娉妍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端了杏仁奶一邊兒淺啄一邊兒問起沈寒煙的來意。要知道往日裡這會子沈寒煙多是呆在含香苑傅氏身邊兒,要麼讀書習字,要麼學做針線。
沈寒煙面色一紅,一雙靈動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洛娉妍,卻是不說話,小丫鬟纂兒立即將手中的紅緞小包袱遞給了洛娉妍,笑道:“表姑奶奶,這是我們小姐親手繡的。”
見洛娉妍接過,沈寒煙的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兒,笑問道:“喜歡嗎?大伯母給我畫的花樣子,教我繡的。”
兩隻黃橙橙地可愛小獅子,頂著五彩絲線繡成的玲瓏球,算不得栩栩如生,更談不上活靈活現,卻不難看出沈寒煙很是花了番功夫,洛娉妍自然是要好好兒誇誇她的,便笑道:“這繡活兒可比我好多了,便是芝姐兒也比不上。”
洛娉妍本是無心之言,誰知景芝卻正好進來,聽到這麼一句,不由嗔道:“嫂嫂說什麼我比不上?”
聽到景芝的聲音,沈寒煙原是要去迎接,誰知剛起身,景芝人就湊到了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