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定取曹賊首級!”說完長槍一劃,口氣決然:“左右,護送文和先生回城!”
賈詡一愣,隨即合上眼睛幾不可聞嘆了一句:“哎……到底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嘆完也沒等張繡左右真走上前架著自己回城,直接很識時務地撥轉馬頭,自己向宛城方向賓士而去。
張繡待他走遠,手一揮,衝將士做了個進攻的手勢。至此,金鼓喊殺之聲正式響起,宛城戰拉開帷幕。
正在帳中和鄒氏飲酒的曹操聽到聲音後立馬察覺不妙,剛要起身出門看個究竟就聽門外守著的許諸一個大步邁進營帳,看都沒看鄒氏直接開口彙報:“主公,張繡襲營!請主公火速撤離!”
曹操一聽驚怒交加,扭頭看著鄒氏的眼神更是複雜非常。鄒夫人倒是淡定的很,彷彿沒聽到許諸所言,放下酒樽,手撫七絃琴上:“司空大人,妾身命薄。再為司空大人彈最後一曲,權作送別吧。”說完也不管帳中還有旁人,竟真的俯身操琴而歌。
曹操見此愣了一下,還沒待開口表示什麼,就見一枚燃火的鵰翎箭直接射穿帳篷,落在傾倒的酒樽邊,火焰“噌”的一下竄起,讓它不遠處鄒氏的琴聲為之一滯。
曹操一步向前,揪住鄒氏衣袖:“跟我走。”
鄒氏輕輕掙脫牽扯,仰看著曹操淡淡地搖搖頭:“大人,出了這道門,對著那些為您浴血的將士,您還護得住妾身嗎?”
曹操一怔。
“與其隨大人離去,將來讓大人看著妾身想到此間隕落之將士,不如就讓大人看到宛城想到妾身。大人,您自己走吧。”
曹操聽言袖中拳頭猛然握緊,眼望鄒氏一言不發。他身後許諸卻管不了許多,他眼見著只這一會兒功夫,營帳旁邊又是幾支火箭落下,主公若是再不走,想走就來不及了。
“主公,請火速撤離!”親兵說著“噗通”一聲跪在曹操身前,曹操瞧瞧鄒氏,又看看四周形勢,終於還是一咬牙,從齒縫裡蹦出一句:“撤。”說完袖子一甩,被許諸護著,頭也不回地邁出營帳。身後鄒氏輕柔軟糯的歌聲響起:“妾本蒲柳身,來去憑東君。離亂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哀婉悱惻的歌聲在戰火四起的營地驟然響起,現出一股別樣的悽迷。轅門處,典韋已經帶人和張繡的人馬戰在一處,為首的張繡和典韋馬上步下,槍來戟往,不多時,已經交手十幾個回合。中軍夏侯淵分兵兩路,一路交曹昂馳援曹操,自己則親領一路,向宛城北門進師。
北營的曹洪樂進在看到中軍火起那一刻就已意識到事情有變,曹洪手一揚操起桌上一把令籤:“放棄北營,馳援中軍!此役後,主公若有責難,洪自一力承擔!”
南營的主將於禁此刻卻穩如泰山,看著中軍之火恍若未覺,只面不改色命令手下將士挖溝建渠。一旁李典憂心忡忡勸道:“文則……此舉……怕是欠妥。主公那裡……”
“曼成不必憂心。禁受命主公,鎮守南營。非得軍令,不得擅動。”
李典聞言噎了噎,偏頭思索片刻後不再相勸,由著于禁折騰去了。
卻說曹操這頭在許諸護衛下且戰且退,戰至淯水時身邊親衛已經所剩無幾。而身後張繡所部的追兵卻窮追不捨,暗箭頻出。曹操逃亡中右臂中箭,所騎坐騎身中三矢,眼看著就要支援不住。許諸亦是右臂受傷,刀交左手,雖勇猛依舊,卻始終不如先前靈便,身後所帶親衛,只所傷程度不同,卻也都各個掛彩,人人受傷。
曹操看著形容狼狽的左右,再看看眼前流淌的淯水河,一咬牙:“渡河!”說完自己揚鞭駕馬,率先淌進了冰冷的河水。等到了淯水對岸,冷水刺激又身中流矢的大苑良馬終於支撐不住,一下撲身倒地,再難前行。
曹操從馬上跳下,眼見身後追兵馬上就要渡河,前方不遠是淯水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