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上一季積欠的部分都付清了,至於這一季……
就欠到下一季再說吧!
再過十五分鐘,她起身離開辦公室去參加拜土地公會議,坐在八、九個醫生之中,她頂了一下零度數的黑框大眼鏡,拉拉暗灰色的老處女套裝,又不耐煩地頻頻看手錶,充分顯示出她的不耐煩。
她的手術時間快到了,他們還在混什麼?
“關大夫。”
“咦?我?”猝然被點名,關茜嚇了一大跳。
“這裡有兩個case……”關茜的表舅——龐東啟來回看兩份病歷表,猶豫不決,舉棋不定,“好吧,這個交給你!”他終於把右手的病歷表扔到她面前。
“可是我兩個鐘頭後要替周老先生開刀……”關茜抗議。
“開完刀就去,之後,仇大夫會接手你的病人。”
“但晚上也有……”
“仇大夫會替你動刀。”
“不行啊,那是……”
“你到底還想不想保留星期六的貧診?”
奸臣就是奸臣!
“去就去!”劈手抓來病歷表,關茜恨恨起身。“我去開刀房了!”
“記住,別又給我亂髮脾氣了!”龐東啟的囑咐急追在後。“廖少爺病得十分嚴重,你要好好照顧他喔!”
結果,關茜去了不到三個鐘頭就回來了。
“一個‘病·得·十·分·嚴·重'的傢伙,”她咬牙切齒地吐出每一個憤怒的字眼。“還能夠強行摸我胸部、掐我屁股、咬我耳朵,最後還要我陪他上床,好讓他嚐嚐老處女的滋味嗎?”
沒錯,那傢伙是病得很嚴重,最好來一場閹割手術,徹底剷除“病根”!
“你又對廖少爺怎樣了?”龐東啟氣急敗壞地質問。
“我甩了他一耳光!”像要拍死蟑螂先生似的,關茜重重地將病歷表甩在會議桌上。“最好別再叫我去了,否則我會當場替他動手術,合了他!”
“你……你……”
一根氣得直髮抖的手指頭幾乎頂上了關茜的鼻子,關茜也傲慢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去移開那根不禮貌的手指頭。
“很抱歉,我要去探望‘我的病人'了。”
眼睜睜看著關茜趾高氣昂的離去,龐東啟氣得頭頂冒濃煙,恨不得一腳踹上她的屁股,馬上就讓她滾出醫院去。
可是他不能。
因為關茜的醫術是全醫院裡最頂尖的,說是全臺灣最高明的也不為過,沒救的病例扔到她手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會變成有救,因此許多其他醫院宣告無救的病患最後都會送到他們醫院裡來,就為了尋求最後一分希望。
所以說,沒她還真不行啊!
角落裡,瑪麗噙著頑皮的笑,默默看著亞歷山大穿過自動門進入星巴克,身後還跟著另一個瘦長的男人,亞歷山大一眼便掃向角落桌位,見已有人,只好隨便挑個桌位坐下。
哼,就知道他認不出她!
瑪麗氣呼呼的喝了一口咖啡,繼續看著瘦長男人傾身和亞歷山大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亞歷山大也叫了一杯咖啡,然後靜靜的等候,渾然不覺有一雙驚訝的目光正盯著他審視。
這男人是抹了太白粉要勾芡還是怎樣,怎會這麼蒼白?
之前在昏暗的酒廊裡就覺得他很“白”,記得她也曾不經意地問過他,他也不經意似的回答說是天生面板白,但此刻,光天白日之下,她才看清楚他蒼白得不太正常。
以她專業的眼光來看,他有病。
不過他似乎不想讓她知道,就算再問他,恐怕他也不會說出實話吧!既然問也是白問,那就甭問,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套他的話羅,此刻,還是先解決眼下的狀況吧!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