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平緩道:“聽聞皇祖母說,前陣時日還進了宮裡來的,剛才又聽太后舅母提及,想來林姑娘和皇帝表哥想與得還算和睦,皇帝表哥還說那林姑娘要比夙媛更適合……”
“說說罷了,怎還當了真!”朱炎忽地出聲截斷沈夙媛最後幾個字,他眼底裡現出幾許驚亂,隱含著慍怒之氣看向作祟的人,卻只見到她眼底裡漫開的如絲淺笑,將那團惱火抑制控住,朱炎勉強地笑望前頭兩位正在看他的張太后和太皇太后,“那林家的確實來過宮裡,也和朕見了,然朕聞說母后很歡喜她,便沒令人攔了,只說了些許話就散了。”
即便他最終是要讓這林暮煙做後位,可他卻不喜這矯揉造作的女子,不過弄來做個擺設空置以此來穩定罷了,他倒沒想過張太后居然會看上林家的,想必是此二人的脾性裡都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吧。若非瞧在林太傅的名聲面子上,他就是換了人來坐也無妨。朱炎心中冷哼,看著張太后的臉色顯然不是很好,“母后的心意朕領了,若朕瞧上了會支會母后一聲,母后不必費盡周折來打探朕的心思。”
張太后面色大變,她未曾想朱炎竟當著太皇太后和這小輩的面上就下了她的臺,眼中憤然,長長的鑲金指甲套抓著扶把,緩緩收攏,而片刻功夫,張太后卻已換上一副盈然笑臉,竟像是絲毫未受朱炎話中諷刺的影響,只緩聲真切地說道:“哎,這倒是你母后錯了,你既心裡定了主意,母后往後也不多言了。今日是母后激進了……”話語一頓,似是歉疚地扭過頭衝沈夙媛說,“方才的話,媛媛莫要放心上,林家姑娘再好到底及不上自家的親……”
沈夙媛心裡呵呵一笑,張太后這話簡直就是在打臉,要算自家,睿德皇后還同她坑貨娘多少沾親帶故,張太后壓根八竿子打不著一邊的關係還說自家人?這話沈夙媛沒說,只管藏心裡了,臉上端得一張笑顏,瑩潤動人。
“太后舅母說得是。”半句話禮貌又客套。
張太后臉色微僵,見她這副葷素不忌,軟硬不吃的模樣,眼睛眯了眯,她先前就覺著這位明珠郡主不簡單,明明少時是個性子頑劣不堪的,卻頗得高德皇帝寵愛,等長大了些,又哄得她這脾性古怪的婆母都溺愛非凡,簡直就是個活祖宗!一句說不得!
嘴角堪堪牽了牽,露出丁點笑容,道:“也罷,母后討了嫌,這回倒是有理由走了。”自嘲了一句,又轉向太皇太后說,“今日是兒媳說錯了話,還望太皇太后心底裡莫要同兒媳生了芥蒂,那時兒媳才真是罪過,怕去了後都無顏見高德先帝……”
太皇太后見她扯到已逝高德皇帝,想到在世時自己那偏愛張菱宛的兒子,心底裡又是感嘆又是唏噓,搖搖頭道:“忽地提到先帝這是作甚,還什麼去不去的,真真晦氣!算罷,你都是快當婆母的人了,怎麼還帶著姑娘家的心性,小輩看了平添笑話!”
張太后忍下心氣,只管虛勢抹眼角,見太皇太后嘆息,才拉著老人家的袖子輕聲道:“在您面前,哪裡這般的規矩……夙媛是你的外孫女,你就疼得緊,怎麼菱宛就不是您的兒媳婦了?”那言語竟是含了一絲顯然的撒嬌,雖說張太后保養得當,光是打臉瞧不過二十五六,然這身的貴重錦緞襲身,一下破壞了她特意裝扮下的端莊氣質。
沈夙媛淡定地低頭望著冒出一點頭的鞋尖,硃紅線繡的富麗牡丹花瓣顯現在眼下,她專注端詳,絲毫不受眼前這一幕“婆媳情深”的畫面影響。幸而張太后深諳表演這門行當,演得太過顯浮誇,不走心又顯沒人請,恰如其分地控制在欲哭無淚的程度上,待太皇太后的臉上去了怒意,方才立時收住。
這會子太皇太后心也軟了,張菱宛確實有點手腕,多年婆媳情分畢竟不是蓋的,就算皇祖母不是很中意這兒媳,可到底是二十一年相處下來,見她都這般示弱扮乖了,左右不會繼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