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籠水月紗。
哪來的什麼梳洗完畢,陳楓這十年時間跟小狐狸生活在一起,還是能分辯的清哪些聲音是流水聲,哪些聲音是洗澡聲的。
丫頭捂嘴輕笑“小師傅可不要隨意亂走,我家小姐剛剛為了與你解圍,根本沒出浴呢”
“阿彌陀佛,小僧乃是出家之人,若是女施主不吩咐,小僧就坐在原地念經,不敢多打擾”陳楓聽了丫頭的話,果然‘面紅耳赤’,表現的‘手忙腳’,竟然一屁股坐在金絲楠木的椅子上再不敢亂動一分。
丫頭看陳楓的那副‘憨傻’模樣,掩著嘴笑道“小姐也是信得過小師傅的為人,才敢領你進來。我先去為小姐更衣。小師傅自便。”
陳楓一口一個阿彌陀佛,應的乾脆。
等丫頭走了,才舒了一口大氣,沒想到自己如此輕易的就進了紅袖招的頂樓。定了定神,就開始打量起這件霓裳傳人的香閨。
月透輕紗,紫煙靡靡。
通體金絲楠木的客廳裡面,放著兩張紋龍椅,掛著幾幅雅緻的字畫,一副寫著天作之合,一副寫著舞驚四座,題字的人分別是前朝書法大家洛書文和劍聖柯劍浩。再往前看是一個香案,案子上放著一尊流雲方尊,方尊裡面的紫煙凝而不散,好像盛了一大缸雲海,一出的紫煙猶如,細細的氤氳,沿著方尊的外壁均勻溢位,將整個香案連著地毯都鋪上了一層宛若雲端的仙氣。
陳楓起身,因為前面隔著無數道紗帳,裡面影影綽綽的是一個琴臺。
天宮仙境!
陳楓穿過了九道薄若蠶翼的紗帳,避過了結著金果的盆景,繞過了兩架古玩。來到了琴臺。
琴臺很古樸,是鐵木做成的。琴也很古樸,琴面陳舊不堪,好似泥垢加身,看不出是什麼是什麼質地,但是琴絃明若流光,看上一眼就覺著心境平和。
陳楓忍不住輕撫琴面“錚~”
“你也懂琴?”清脆如山澗叮咚作響的泉水,婉轉如明chūn雨後的百靈。
陳楓這才注意到原來閨房一側的那一丈青鸞背後,就是霓裳後人的浴池。
風吹仙袂飄飄舉,凝脂新洗百媚生。
即使陳楓有阿狸相伴十年,也有些心馳神往。
“小僧不太懂音韻”
“不太懂就是懂咯”簡雨燻手裡拿著玉牙梳輕輕一笑,慵懶的向陳楓走來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如面柳如眉”陳楓有些失神,竟然嘴裡鬼使神差的冒出了白居易的兩句詩。
簡雨燻一愣,輕蹙眉頭,細細思索其中的韻味,再一抬頭已經霞飛雙頰“大師不去考取功名真是白費了這一身才華,小女子哪有大師嘴裡形容的那麼好看”
“小姐自謙了”
“既然大師懂琴,不知道有沒有福分請大師為小女子奏上一曲?”
“小僧到了這,那是班門弄斧,說什麼福分二字,真是折煞小僧了。既然如此,彈的不好,可萬不要恥笑小僧”
丫頭從青鸞帳後走了出來,發現陳楓已經到了閨房一聲驚叫“你這和尚毫不知恥,我家小姐信你是守信之人,解圍你於大堂之上,你不知感激也就罷了,怎麼還言行不一,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迎你進門,你一個出家人難道不知道女孩子的閨房是不能讓人隨便亂進的嗎?”
丫頭這番話,猶如連珠炮一般,劈頭蓋臉便是一通訓斥。
簡雨燻想起先前在大堂之上陳楓那一推,臉上泛起了兩團紅暈,對丫頭說道“靈兒,大師不是俗人,不必以俗禮待之”
丫頭氣不過,繼續說道“小姐!可是梳妝!!”
“大師若不嫌棄,那便在這與我說說話,至於梳妝···”簡雨燻掩嘴輕笑,想看陳楓的窘態。
結果陳楓看了看梳妝檯的位置,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