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名貴了。」我推卻。
「又不算,還有兩顆粉紅鑽,比這更大,中介說,汶萊王妃一直在找這樣的寶石。」
「我不要。」
「赫左指明贈你。」她把寶石放回盒子裡交給我。
「赫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你錯了,他是珠寶商人,他所有的,不過是寶石,這是你為他舞蹈的酬勞。」
「聖琪,養好身子後我要找工作了。」
「家亮,我養你一輩子。」
「啐。」
「你照顧我那麼長日子,家亮,我一個孤女,性格又不羈,眾人一早在我身上打了一個交叉,專等我在街角爛死,只有你對我好。」
「拜託,聖琪,你少肉麻。」
「連王旭都不喜歡我,覺得我對你有壞影響。」
「王先生最終接受了你。」
「家亮,叫我餘生背著你走我都願意。」
我忽然哈哈大笑。
聖琪愕然,「你怎麼了?」
「聖琪,只要我對阮醫生稍微表示好感,你已會把我當作仇人,姐妹間恩怨,就是如此脆弱。」
聖琪呆住,緩緩問:「你會那樣做嗎?」
「阮醫生眼中只有你。」
「我又不是那樣鍾情於他。」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心,聖琪,先前你太不懂保護自己,今日,又築起堅固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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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回答只說:「我們出去吃甜品,你那麼瘦,可以吃焦糖蛋。」
公寓裝修妥當,面目全非,搬進去那日,聖琪代我買了松餡餅派送鄰居,「裝修期間噪音打擾,對不起,請多多包涵。」
你說怪不怪,獨行獨斷自我中心的聖琪居然如此體貼,人真會轉性。
而我,卻越變越孤僻。
直至一日,陳金山找上門來。
我開門時並不認得他。
他卻與我很熟的樣子,「你氣色好多了。」
我認他不出,「你是誰?」
「呵,餘小姐,我是時代電視記者陳金山。」
他是一個好人,我想起來了,任何願意幫助弱者的人都是君子。
他手裡捧著一盤水果。
「有什麼事,還是純粹探訪?」
他笑了,露出整齊牙齒,惹人好感,「餘小姐,看樣子你不知道,你是我的房東,我自上月起住在你隔壁,據說,兩個單位本來有一道互通的中門。」
「啊,」我意外,「原來租了給你。」
「我見過你幾回,沒有打擾你,這兩天你氣息好多了。」
我摸摸面貌孔,他強調面色,可見我曾經面如死灰。
「請進來喝杯咖啡。」
他走進我的單位,「咦,」他說:「裝修幾乎一樣,都是簡約主義。」
他喧賓奪主,做了兩杯牛奶咖啡。
我坐在窗邊,那日有很好的陽光,我雙肩溫暖。
他輕輕說:「航空公司保險已經賠償,也正式舉行了追悼儀式,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報告說是機艙電線損毀引致爆炸。」
我據實回答:「我不是親屬,我無資格領保險金。」
他瞪大雙眼:「餘小姐,你不是王太太?」
我輕輕說:「一直說一紙婚書不算什麼,可是你看,要緊關頭,我沒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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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如此。」
「是我不好,一直拖延婚期。」
他深深嘆口氣,他把那盤水果放在陽光下,青檸檬與橘子的香味蒸發出來。
「不說那個了,記者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