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的問題確實敏感。 孫太后考慮的是他子嗣的正統性,而文官們還需要考慮那個有點不著調的郕王。 而朱祁鈺呢,其實考慮的沒有那麼多,一個兩歲多的娃娃,當太子? 如今的朱祁鈺可不是那高階工具人,如果情況合適,他不介意讓親愛的皇兄去見佛祖。 “確實,胡尚書,你怎能如此懈怠呢?” 看著朱祁鈺埋怨的模樣,胡濙也是有苦說不出。 文官又不是鐵板一塊,不知什麼時候,朱祁鈺也擁有了自己的擁躉。 “是老臣懈怠,此番回去,禱告山川諸神,便出告示,告知天下。” 胡濙借坡下驢,直接應承了下來。 原本等待著朱祁鈺為難,卻發現其根本不在乎。 “若無其他事,便就此退朝。” 朱祁鈺自己宣佈道。 這時,珠簾後的孫太后出聲道:“吳賢妃整天唸叨著郕王,若有空,便去看看吧!” 準備離開的朱祁鈺猛然回頭,直視著珠簾後的女人。 雖然和原主的母親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被孫太后這麼一說,朱祁鈺總覺得自己是被威脅了。 “回太后,臣不敢有私,母妃舐犢之情,臣感慨萬千,不若讓母妃至王府小住時日,以解母妃思子之苦。” 朱祁鈺換上一副笑臉,娓娓道來。 妃嬪出宮大多隻有兩種可能,一為隨皇帝出宮,二為省親。 如今皇帝不在,後宮由孫太后把持,換而言之,吳賢妃的生死就掌握在孫太后的手中。 朱祁鈺反手就架住了孫太后。 你要立孫子,那麼已經立了,幹嘛還拿人老孃來警告。 有時候,你自己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如何覺得。 孫太后沉默了下來,看向滿朝文武,沒人出聲。 圖一時嘴快,卻忘了今天之後,內官將會去一大半,到時候,後宮的權力估計就要重組了。 既然郕王沒有拒絕立太子,那麼自己順便賣他一個好又何妨?難不成他還敢讓他娘不回宮? “郕王所言正是,那本宮便許吳賢妃出宮小住幾日,受天倫之樂。” 孫太后的准許,讓朱祁鈺不禁挑眉。 什麼情況?大家都這麼好說話的? 人心隔肚皮,朱祁鈺也不想在這其中耗費過多的時間,便躬身道:“謝太后成全。” 孫太后看著郕王,心思百態。 按胡濙的說法,現在大明需要一個成年的皇帝,而不是一個年幼的太子。 最好是郕王,若京師失守,太后和太子立馬南渡,讓郕王當替死鬼。 大明敗了,總要有人揹負。 在場除了朱祁鈺,對於守住京師,信心都不會很大。 “臣謝太后。” 朱祁鈺再次躬身。 下朝不代表朱祁鈺就能回去,他還需要處理內閣篩選之後的摺子。 一大堆空缺到今天都還沒補上,看著王直那厚重的黑眼圈,朱祁鈺也是感慨。 “如今戶部、工部尚書一職尚缺,王尚書可有推薦?” 朱祁鈺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官職之後,就問王直道。 “臣以為,翰林學士陳循,可為戶部尚書。” 王直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人選。 陳循?戶部右侍郎,當戶部尚書確實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朱祁鈺記得,應該是周忱先上,然後陳循再替。 點了點頭,朱祁鈺決定不搞什麼彎彎繞繞,道:“升,周忱、陳循,俱為本部尚書。” 王直聞言,愣了一下,自己只舉薦了陳循,和周忱有啥關係? 但是郕王沒有拒絕自己舉薦,他也不再多說,直接領命。 陳循喜出望外,立刻拜道:“臣謝殿下,定當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而周忱就有點抑鬱了,周所周知,他已經被這個郕王架過去兩次了,實在是怕。 “臣,領命。” 但是如今空缺,確實應該由他頂上去。 “嗯?周尚書不開心?” 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比如朱祁鈺看到周忱不開心,不知為什麼,他就有點開心。 “臣,臣,沒有!” 看到朱祁鈺躍躍欲試的神情,周忱連忙解釋道:“只是天降大任,臣惶恐。” “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孤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感覺你很怕孤的樣子,這樣傳出去,孤還如何做人。” 朱祁鈺嫌棄的看著周忱,言語卻讓周忱直冒冷汗。 年輕時滿腔熱血,現在終於位極人臣了,但是總是開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