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廳。 所有人都圍著舞臺。 朱祁鈺在哼唱,戲班子的樂伶不斷除錯古箏配合。 李惜兒確實是經過專業訓練,雖然年紀小,但很快就能捋出朱祁鈺想要的音調。 儘管是哼唱,但是眾人也聽出了不一樣的調子。 當代的很多曲調都是強調自然,若是強調節奏感的後世,聽起來會覺得有些奇怪。 朱祁鈺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頓時就能讓人眼前一亮。 當然,唱歌的人不會是朱祁鈺。 大致搭配完成,朱祁鈺就直接下臺,左右手頓時被抱住,連帶著左右大腿。 身上的四個掛件,都帶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無價之寶。 “先聽歌,先聽歌,回去再給你們唱。” 朱祁鈺安撫著四個掛件,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坐到位置上。 有著珠玉在前,當李惜兒彈奏著琴箏,開口唱出那婉轉的音調。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水調歌頭原本就是曲詞,這首詞,本來就是要唱出來的。 民俗唱法也好,中高音唱法也好,曲詞合適,搭配起來好聽,至少朱祁鈺覺得好聽,這就夠了。 李惜兒的聲音空靈,雖然稚嫩,也如湖水般清澈透明。 細膩的手指勾起琴絃,尾調婉轉,餘音繚繞。 做完一切後,李惜兒緊張的小手放在大腿上,眼睛看著琴絃,面對著一片沉默。 下一刻,掌聲響起。 朱祁鈺也不由得佩服李惜兒的天賦,要是在後世,那可以直接童星出道了。 不管是相貌還是聲音,甚至是短短時間就能學習掌握新的唱法,每一項都透露了這個女孩就是吃這碗飯的。 或者,也可以說,現在的樂伶,也就是戲子,都是需要下苦功夫的。 “太好聽了,原來詞也能這麼唱。” 杭惠茹美眸盈盈,她也通音律,從自家丈夫哼唱開始,她就意識到了,但是實際聽一個專業人員的表演,那就更加震撼了。 “確實新奇,不過,也是因為詞好,鈺兒有沒有其他的?” 吳太后也很滿意,現在想聽更多。 “是呀,夫君,還有沒有?” 汪招娣自然附和道。 “有。” 朱祁鈺捏著下巴,點頭回應。 聞言,眾人也是眼睛一亮,甚至臺上的李惜兒都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不過,這首可能有點難度。” 朱祁鈺回應了李惜兒的目光。 可是一對視,李惜兒便自卑地低下頭。 朱祁鈺又看了看左右期待的目光,邁步走上舞臺,招來了其他樂師,一起商討著合奏的事宜。 合奏比獨奏麻煩,所幸樂伶都是專業的,可以在聖人的隻言片語和哼唱中湊出曲譜。 嘗試著合奏了幾次,朱祁鈺才感覺到滿意。 要說最原始的歌曲,那就不得不提到祭祀了。 祭祀的巫,在請神的時候,都會或是喃呢,或是高昂的唱出祭文。 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楚地的歌辭,也是鼎鼎大名的楚辭。 這一次,李惜兒沒有演奏樂器,而是站在樂隊的前方,身後是樂伶依照著曲譜奏出前奏。 伎伶需要訓練,自然也認字,更要能感受各種詩詞。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李惜兒如同小女巫一般,眼中似乎映照著大山的影子。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明亮的眼睛好像看到了那優美俊秀神只,正是山鬼。 浪漫主義的詩人,筆下總能用簡短的文字描繪出最浪漫的場景。 九歌有情,卻不膚淺於男女之情。 但是,在李惜兒的表演下,似乎是小女巫看到了俏男神,眼中泛著些許愛慕。 “君思我兮然疑作。” 這是小女巫在最後對於神只的思念,也牽動著聽眾的心。 泫然欲泣,少女雙手捧胸,抬頭看著透明的屋頂,那外面是熠熠星光。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鳴。” “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哀婉嘯嘆的變徵之音,雷雨更顯淒厲,而在這悽風苦雨的,小女巫陷入無邊靜寂中,神只終究沒有降臨。 楚辭以哀音為美,沉重的鼓聲敲擊心靈,讓人意難平。 華夏的瑰寶,在任何時候都能散發不同的光芒。 朱祁鈺看到杭惠茹那起了水霧的雙眸,伸手將其摟住,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