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分別護衛著駱伯傖左右。
小舟離岸未久,宗海東便解下背後革囊,取出兩個“連弩”,分了一具給李鐵心,並且迅速填上淬毒署匣,以備應敵時使用。
這時候,旭日正由東方緩緩升起,那一縷縷金黃色的光帶,穿透薄霧,投射在滔滔濁流上,也投身在四人凝重的臉龐上,乍看之下舟中四人臉上竟成了淡金色。
晨霧漸漸消散,那隻雙桅海船的輪廓已清晰可見——一點也不錯,那是一隻刺眼的大船,下至船舷,上至桅頂,全漆成一片血紅色,遠遠望去,就像一隻全身長滿紅毛的怪獸,蹲浮在洶湧的激流中。
再駛近些,船上人員行動也可以一目瞭然了,只見那些水手,清一色大紅水衣水靠,正前前後後忙碌奔走,有的在收絞錨鏈,有的在整理帆索……正艙主桅之上,冉冉升起一面三角形的小紅旗……
黃石生忽然輕呼道: “不好,船在啟旋了!”
駱伯傖霍地長身而起,精目連閃,一疊催喝船家道:“加力搖快些,趕上它,不能讓它走!”
兩名壯漢立即加快了動作,小舟破浪前衝,顛波起伏也同時加劇。
這時,小舟距離那紅色海船尚在百丈以上,江面波濤洶湧,駛舟不僅困難,向…且十分危險,那兩名壯漢已使出渾身氣力,無奈船小浪大,速度仍如蝸牛慢步,難如人意。
駱伯傖卻不管這些,雙目暴睜,獨臂連揮,兀自厲聲喝令加速。
飛蛇宗海東突然低叫道:“大哥快看,那大船傍邊還有一條小船,已經解纜向咱們駛過來了。”
駱伯傖一番獨臂,“嗆”地撒出了金背砍出刀,冷哼道:“很好!迎上去,咱們倒要試試東海武學有多精妙。”
宗海東和李鐵心同聲應諾,各自舉起“弩匣”,蓄勢而待。
兩船漸近,黃石生望見那後梢掌舵的是個老婆子,沉聲道: “且休魯莽,這是趙老頭的船……”
話猶未畢,忽見遠處那隻雙桅大船上已經揚起了風帆,船身也緩緩移動,乘風順流向東駛去。
駱伯傖急得連頓腳道: “快追!快追!快追!”
兩名水手奮力搖櫓,但終因舟輕浪急,船身如片羽浮湯,始終無法加快,那大舯卻吃滿了風,漸駛漸遠……
駱伯傖大怒,揚刀指著兩名水手罵道:“你這兩個蠢物,叫你們快追,你們都是聾子死人不成?”
兩名水手氣喘吁吁道:“老爺子,這不怪咱們,人家船上扯著風帆,咱們只有兩支小櫓。”……
駱伯傖叱道: “呸!我要你們加快追,你們就得快追,追上了重重有賞,追不上誤了大事,我就活活劈了你們!”
兩名水手哭喪著臉道: “老爺子,你就是殺了咱們也沒有用……”
黃石生介面道: “大哥,櫓槳不及風帆的迅速,空自焦急也無濟於事,不如先截住趙老頭的帆船也許還能追趕得上。”
一句話提醒了駱伯傖,目光疾轉,瞥見趙老頭的帆船正由左側方掠過,距離尚不太遠,連忙揮臂大喝道: “老六,截住它!”
飛蛇宗海東點點頭,將彎匣放回肩後,俯身揭起三塊船板。
那帆船正向北岸行駛,兩下相距約有二十餘丈。
宗海東猛提一口真氣,振臂一抖,第一塊船板脫手飛出,人也騰身射起。
他一身輕功火候極深,破空餘掠,一跨竟達七八丈,力盡下墜時,恰好趕上第一塊船板落水的剎那,足尖輕輕一點,就借那一點之力,二次騰身又升起數丈。
三塊木板連環擲出,瘦削的身子接連三次起落,竟然以“登萍渡水”絕妙身法,一口氣飛越二十餘丈江面,飄然落在帆船上。
撐舵的趙老婆子直看得口瞪目呆,幾疑是鎮江的“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