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六七位,看衣著打扮,似乎都不是出身顯貴,應與文之仙子一般,是寒門子弟。
他們聽到喧嚷聲亦覺得奇怪,皆一併抬頭朝中心望去。由於此處到底是舉辦詩會的,原先文之仙子周圍的人都領了筆墨在寫詩,蘇文之本有意建些名聲,自也隨他們一同在寫。不過此時,眾人皆停了筆,朝吵鬧之處看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文人從人群中被丟了出來。
先前同蘇文之搭訕的舉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ldo;怎麼又是這個人。&rdo;
&ldo;……這是何人?&rdo;
蘇文之還是頭一次來長安,自是沒有見過其他人,聽到對方話裡的語氣,又見被丟出來這人滿身狼狽相,難免有些好奇。
舉子嘆息道:&ldo;此人也是這屆的考生,連考數年不中,卻偏偏喜歡在這種詩詞文會中賣弄才學,哪裡有詩會都要去參加,以批評他人為樂。他說別人是很高興,但要是換做旁人委婉地說他的作品幾句,卻立刻就要氣得紅臉,還號稱自己是白狐先生座下弟子,明明沒個證據,卻宣稱其他人覺得他寫得東西不好便是沒有水平。大家每回看到他心裡都慌,但詩會是公開的,又攔不住,只好隨他進來,每次都先把他灌醉,再推出來了事了。&rdo;
蘇文之&ldo;噢&rdo;了一聲,有些驚奇於世間竟還有這種人。其他人都勸她不要管、最好連眼睛都不要與他對視,蘇文之自沒有招惹麻煩的意思,便埋頭於寫自己的詩文。
然而其他人不願搭理他,這個醉鬼卻不是如此。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酒館內的文客們陸續寫好了作品,正要互相交換傳看之時,大約是今日沒醉透,那醉酒之人居然又踉蹌幾步站了起來,渾濁的眼睛在整個大堂裡掃了一圈,嗤笑了一聲,便搖搖擺擺地走向離他最近的幾個文人,其中一個文人避閃不及,便被他奪去了手中剛寫好的詩篇。
那人耷拉著眼皮掃了一眼,&ldo;嘁&rdo;了一聲,輕蔑地笑道:&ldo;垃圾!&rdo;
他拿手指點點紙上的紙,歪著唇道:&ldo;你這個詩除了平仄韻律還對得齊,剩下的一點風骨都無!要意境無意境,要氣勢氣勢也無,還有……嗝!&rdo;
他打了個酒嗝,捶了捶胸,隨手將那紙一丟,又要往下一處去。
能從地方來長安考試的舉子,即便不是名滿天下的才子,多少卻也是在家鄉有所名望的讀書人,傲氣總是有些的,心血之作被這般隨便一看就說了一通,心中自然有氣。那紙張的作者將自己的作品拿回來,便氣得上前一步,道:&ldo;你‐‐&rdo;
&ldo;怎麼,你在詩會上寫出來的東西,還不讓人說了不成?&rdo;
那酒鬼搖搖晃晃地笑道,又要往下一處去,然而他的惡名在這一片的文人中早已傳遍了,其他人都避之不及,一看他過來,紛紛散開。
那人一頓,嘲笑地道:&ldo;怎麼,你們都不敢給我看?這點氣度膽識都沒有,還考什麼科舉?&rdo;
他語氣實在太過當然,有性子急的被激得氣不過,上前一步將作品丟在他手上,那人一笑接過來,看都還未看,緊接著就是嗤笑的一句道:&ldo;垃圾‐‐&rdo;
蘇文之停頓了片刻,似是有意上前一步。
她身邊的舉子連忙將她攔下,說:&ldo;文之,你初來乍到許是不曉得,這人嘴裡從沒有過一句好話。過去也不是沒有人上去與他爭辯,但他本來就是來找事的,壓根就不準備講道理,如何能說得過?即便將他趕走,也要聽他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