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後就歸隱了山林,此後再無訊息,而這等博古通今又淡泊名利的風姿,自然成了後來讀書人眼中的標杆,眾人皆稱他是神仙下凡,在長安城郊給他立了廟。因他身邊常伴著一隻額間有紅印的白狐,世人出於尊敬避免直呼他的名諱,便稱他為&ldo;白狐先生&rdo;。
白狐先生如今已是傳奇人物,他出世時座下的確有許多弟子,個個以善棋聞名。然而下棋不同於寫詩,詩作好與不好除了格律,大多還是憑主觀,但下棋卻是有個標準的,棋力高低很容易分辨,是容不得胡編亂說的。
蘇文之見他臉色大變,仍是笑笑,只模仿著他先前所言,和煦地問道:&ldo;詩友怎麼不說話了?拖拖拉拉的,難道是怕了?&rdo;
那醉鬼的酒此時已醒了大半,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只見酒館中已是一片靜寂,從蘇文之踏出那一步起,周圍人的視線就全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臉上儘是看笑話之色,若是他此時找藉口出酒館,只怕這裡當場就要鬨堂大笑。
他轉頭又看蘇文之遊刃有餘之色,便知對方是有意框他,然而在這等情形之下,哪怕是他,不下也無論如何下不了臺了,只得硬著頭皮道:&ldo;我、我如何會怕!下棋就下棋!&rdo;
說著,他為顯示無畏,還主動大步走向酒館內一個有棋盤的桌子,暴躁地驅開原本坐在那裡的舉子,一屁股坐下,虛張聲勢道:&ldo;來!&rdo;
他說得大聲,然而臉上神情卻是緊繃,腿抖個不停。
蘇文之一笑,坐了下來。
第一局,卻是蘇文之大敗。那人贏得大鬆了一口氣,大笑出聲,前仰後合,當即得意洋洋道:&ldo;這就是你所謂的苦練棋藝?這便是你所謂的&l;頗有建樹&r;?就你這等棋力,竟然還妄想和我師父對弈!根本連給我師父提鞋都不配!你落第一子時我就曉得你毫無天賦,不止是下棋,別的方面也一竅不通!我看你不要科考了,回家務農去吧!&rdo;
蘇文之仍是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ldo;我許久沒有碰棋,這局是沒有發揮好。我們下五局如何?只要你勝兩局,我便算是你贏。&rdo;
那人贏了棋,正在興頭上,他畢竟敢稱白狐先生弟子,也的確是有幾分會下棋的,此時他從剛才那一局中已認定蘇文之沒什麼本事,無懼於殺殺她的威風,一拍大腿便道:&ldo;當然可以!我這裡,哪怕是你贏一局就算你贏如何!&rdo;
蘇文之安靜地重新收好了棋,笑著道:&ldo;不必。&rdo;
……於是片刻之後,那醉鬼便笑不出來了。
剩下四局,文之仙子不曾再讓他,便將他殺得片甲不留,棋力高下之懸殊,可謂丟臉至極。然而因對方說贏兩局便算他贏,哪怕想走也無法脫身,硬是熬到最後一子,方才明白眼前這小子是故意貓捉耗子似的逗他,有意看他的醜態。等最後一子落定,蘇文之才謙和地拱手道:&ldo;承讓。&rdo;
周圍人原是看那醉鬼不順眼已久,只想看這次是否有人能給他些教訓,但後面的四局棋下來,卻也由衷敬佩蘇文之的棋力,故而棋局結束,紛紛讚嘆地鼓掌。然而這些掌聲落在那酒鬼耳中,卻是刺耳得很。
他坐在那裡本來就以如坐針氈,掌聲一起,他立刻聽不下去,忽然咆哮一聲,一把掀了棋盤。棋盤翻倒,還未收起的棋子嘩啦啦落下,其他人驚呼一聲,紛紛躲開。蘇文之亦是皺著眉頭躲避,可是棋盤雖然避開了,棋子卻躲不掉,還是被碰到了幾顆。
有人反應快的,躲時也拉上了蘇文之,她本來年紀就小,不少人看不過眼,抬手就要指責那醉鬼。那醉鬼卻搶先一步衝去蘇文之原來與其他人交談的地方,奪了她的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