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了房間打算閉目養養神,房門被輕輕的敲響,明林以為是暗衛,躺在床上說了聲“進”。
結果進門的卻是白怡。
她看見他躺在床上,有些拘束的問,“睡了?”
這一聲輕柔的問話讓明林立馬坐了起來,有些詫異的看向門口,“小花姐?你怎麼來了?”
白怡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朝著床邊走了幾步,“剛才有外人在我沒說。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我覺得那個李公子,心機頗深,他要是讓你去幫什麼有危險的忙你可別答應啊。”
明林不解,“他,他是大將軍的兒子。”
白怡撇了撇嘴,“大將軍可是有倆兒子,在北疆守著的那個英武侯才是你親舅舅,這一位,誰知道對你是個什麼態度呢,反正啊,你自己好好琢磨著些,要是有危險你別犯傻,別硬往前衝。”
明林這次點了點頭,白怡剛才說的那些大將軍的家庭關係他確實不太清楚,“小花姐,你知道的好多啊。”
白怡神情一僵,很快又恢復自然,“在紅袖館的時候經常聽見那些達官貴人說起來這些道道,你在寺裡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清楚著呢。”
明林不疑有他,比起才見了兩面的那個“小舅”來說,這幾日朝夕相處的小花姐顯然說話更有說服力,“你快去睡吧,我都記著了。”
他把人送到門口,關門前她不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他笑嘻嘻的衝她說,“小花姐,有你真好。”
白怡立刻回過頭去,小跑著進了自己屋。她沒上床去歇著,坐在桌子前對著燭臺上慢慢燃著的蠟燭發呆,今天一整天,她好幾次因為明林的話失神,那一跳一跳的燭火就像她一跳一跳的心,不時的搖曳晃動,沒什麼規律可循。
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可又讓人忍不住的貪戀。她好像很久沒體會過那種被人在乎、被人需要的感覺了。
可是明林會在乎她的心情,還會告訴她“有你真好”。
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就好像兒時她繡的第一個針腳拙劣的汗巾子被她父親珍重的欣賞了半天然後揣進懷裡一樣。
父親……
父親已經沒了,還有母親,還有弟弟,都沒了。
那以後再沒人在乎她,也再沒人需要她了。
這麼想著,原本還有些煩亂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是呀,有什麼可煩亂的,明林是個和尚,是個修佛修了十幾年的和尚,大概在他眼裡,這世上的每一個人他都會關懷愛護的吧。
他可是佑國佑民的“仙靈”呢。
來時是深夜,又是坐的馬車,兩人根本沒看清安城到底是什麼狀況。直到天亮跟著李淵去街上走了一圈,才知道這次地動給百姓帶來了多麼沉重的打擊。四處都是倒塌的房屋,一條街生生的從中間斷成兩截,一面是官府搭建的粥棚施粥,另一面卻是如同地獄一樣的荒蕪。
路邊隨處可見可聞的是哀嚎聲,還有不甘心失去親人在廢墟里用手挖著找人的。白怡看著那些嚎叫著喊孃的小孩子,就像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臉上血色全無,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陳知府照著昨夜李淵吩咐的那樣,在城中幾個比較大的空地上都搭了粥棚,又讓手下的人去原本人口最密集的房屋區整理廢墟順便救人,只是衙役數目太少,加上李淵撥給他的兵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城裡的居民,不論老少,都被這災難給嚇得離了魂,癱坐在路邊萎靡不振。
和李淵料想的差不多,他轉身衝著明林看了一會兒,吩咐蕭欽道,“給他換身衣裳,把人也領來。”
明林還不知他要自己做什麼,李淵就先跟他說了,“去鎮寧樓上唸經。”
鎮寧樓是個塔樓,也是安城最高的建築,這次地動並沒有摧毀鎮寧樓,只是樓身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