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上的牙刷還頂著一小條藍白色相間的牙膏,林琅一手握著牙刷,一手拎著瓷杯杯柄,對著鏡子反覆排練。從嘴角咧開的弧度、眉毛揚起的距離到眼珠子轉動的頻率,不停地調整再調整。
然後突然靜下來。
林琅盯著鏡子裡那張臉有些恍惚,一杯水潑出去。“譁”的一聲,像扇在她臉上一個響亮的耳光。
現在想想好像有很多辦法能解決。
像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搜查房間,或是旁敲側擊地詢問,再不然離間他們父子把他拉到自己這邊慢慢慫恿。
不論哪一種都好過眼下違背心意的勾引。
就是勾引。
林琅寫完作業,又複習了一會兒,快到十二點了。她正看著鏡子發呆,忽然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杜燃。他肩上還揹著琴盒,按捺不住地擠進來,手在身後把門合上。
“我回來了。”他眼睛閃閃發亮,見她手裡的架勢好奇地問,“這麼早就睡?”
“快十二點了。”
“竟然十二點了!”他眼睛一下瞪大,臉上裝滿訝異,隨後拉長眼尾笑了起來,“那你想我了嗎?”
“我……你不是說拿了琴就回來嗎?”
“果然是想我了!”他得意地挑挑眉,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湊近,“去了之後被拖到樓上跟樂隊一起演出,效果不錯,錢算雙倍。”
“真的?”林琅也跟著高興起來,朝他咧嘴笑。
他心一動,緊緊抱住她,下巴在她頭頂上來回蹭,“我向陳哥給你申請了一個專屬座位,等你放假了想什麼時候去看我,都有位子。”
林琅被他按在懷裡悶悶地說:“謝謝你。”
“你這話真客氣。”
“嘿嘿。”
“好啦,你早點睡,我也回屋了。”杜燃說著鬆開手,提起琴盒往外。門剛被他拉開一個弧度,他又猛地回頭在她額頭長長地吻下,“這是晚安吻,晚安。”
“晚安。”林琅神情怔忪,被他吻得半邊身子有些發癢。
玩火燒身啊。
第十八章
平安夜杜燃和林琅是在喬出家過的,江幾暮當然也在。
聽說他擺平秦磊了,不過受了點傷。去的時候林琅帶了兩隻豬蹄,說是以形補形。杜燃默默鄙視了一會兒,然後從水盆裡拎起昨天讓鐘點工阿姨去市場買的甲魚。
喬出家在一樓,就裡外兩間,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到的時候是傍晚,奶奶在屋外擇菜,杜燃把甲魚和豬蹄遞給她,一邊寒暄一邊讓林琅自己進去。
還沒走到門邊就聽見喬出殺豬似地嚎叫,林琅敲敲門,裡面立馬沒聲了。
她推門進去。
喬出躺在一張彈簧床上,日光燈白亮的燈光下他的臉有些隱隱發青,眼角嘴角都掛了彩,胳膊還纏著繃帶。江幾暮手執棉籤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看他憋得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停下來說:“林琅剛才肯定已經聽到了,想叫就叫唄。”
“不叫,我……能……忍……”
等杜燃進來的時候喬出已經恢復了些,拿個枕頭墊在腰後半坐起來,開始眉飛色舞地講他是如何擺脫秦磊的。
上禮拜還沒想出對付秦磊的轍,他就自己找上門了,還帶著三五個人氣勢洶洶地把喬出押走。幾個人擠一輛破破爛爛的套牌長安星光,一路顛簸著開到郊區,住在幾間廢棄的民工房裡。
那時喬出才搞清楚秦磊勾搭的是一夥真正的罪犯,專職搶劫,業餘偷車。多次凌晨在附近高速公路上設套攔劫過往開長途的大貨司機,作案金額都足夠加重處罰了。
要拉喬出入夥,他就不能是個乾淨人。
於是給他提前踩好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