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肌雖然不明顯,小肚子是徹底沒有了。
歐鵬終於買了車,凱美瑞,不算好車,可也不便宜,他爸媽出錢贊助的。彭爸本來說送他一輛好車,歐鵬婉拒,說他在單位,如果開的車比老闆的還好的話,會遭人討厭的。彭爸笑笑,說歐鵬很懂事。
然後,婚禮正式提到日程上來。喜帖是必寫的。歐鵬跟彭竹兩個,有商有量,把方方面面的親戚朋友一個個地考慮到。親戚是沒啥好說的,雙方家長提個名單就行。朋友就比較麻煩了。彭竹那邊反而容易,彭爸的熟人比較多,歐鵬這邊,就需多費心思。同事上下級,朋友,相關業務單位的熟人,還有同學。
詹遠帆。歐鵬嘖了一聲。這個人,需單獨見面。從小學到高中十二年跟歐鵬一直同學的,屈指可數,詹遠帆就是一個。更何況,他跟詹遠帆,多多少少還算是個朋友。再有,最近考慮婚禮的事情,心事不免多了些,把從小到大交往過的男男女女一個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總是有些不安。那個阿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詹遠帆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一起吃晚飯的邀請,見面時,歐鵬發現詹遠帆發福了。有了肉的詹遠帆,看上去不那麼膈應人,顯得柔和了很多,兩人說說笑笑,有那麼一點生分,但是並不彆扭。歐鵬裝作隨意地問起了阿勁的近況,卻吃驚地獲悉,詹遠帆跟阿勁在一起了,那個阿勁,名字叫做費勁。
詹遠帆並沒有責怪歐鵬的意思,但是也沒有難為情的樣子,反而得意洋洋的,好像撿了個簍子。歐鵬心中五味陳雜,加上言多必失,得知詹遠帆果然暗戀過他,而且還暗戀過很久,再然後聽詹遠帆炫耀般地說費勁如何的狡猾如何的厲害,心中不由得激盪起來,但是後來,心情竟奇蹟般地平和下來。
歐鵬的確是貪婪,也很鑽營自私,不過他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故意去傷害別人。損人利己的事情他可以做,但是那個損人,並不是特定的某個人。他覺得,他就算是佔便宜,那也是佔公家的便宜,並不是針對某個人的。他不希望自己的所得,會使某個人受挫。這個所得,也許是經濟利益上的,也許是精神層面上的。
但是厲劍……歐鵬心中喟嘆。自己的所作所為,肯定要不可避免的傷害到他。只不過厲劍那麼強悍的人,對於他而言,自己給他所造成的那種傷害,那種痛,也不過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吧。
便有些難過,也有些慶幸。
發喜帖,是個大工程。親戚那邊,是要一家家喜帖送過去的,朋友和同學,要約時間見面,或者光打電話──但是那個必須是很要好的,比如說鞋拔子等人,其他人呢,弄不好會讓人家覺得輕慢。相關業務單位的熟人,比方說原區工商的,縣工商的,稅務的,環保的,那個必須得親自上門去送。至於領導,嗨,那就更不用說了,得他帶著彭竹親自給人家裡送去。
單位同事倒還好辦,喜帖拿到單位,也不過幾個辦公室去竄竄而已。歐鵬將喜帖交給副主任託她轉交,自己親自請了其他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後,就跟副手請假,拿著剩下的喜帖出去了──他得去縣政府。
副主任是個年長的老太太,情況跟歐鵬在區局時的他的副手驚人的相似。年紀大,沒有學歷,怎麼著都升不上去的那種。一般人領導,老太太是不認命的,不過歐鵬這麼會來事的孩子,老太太不認命也只得認命了。如今送喜帖這麼喜慶又好玩的任務,老太太自然不會抗拒,樂呵呵地拿著精緻漂亮的喜帖跑上跑下,一時間,局子裡洋溢著八卦的氣氛,好多人都交頭接耳討論著歐鵬的這樁婚姻。
在這樣的單位,對歐鵬喜歡的,羨慕的,討厭的,嫉妒的,厭棄的,自然都有,說的內容也各不相同。老太太什麼話題都可以插一口,在仍然還熱得要死的這個秋日,跑得汗流浹背,也樂在其中。
在樓梯拐彎處,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