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的可愛之處。反正她也回答了我的問題,算來勉強還算是一個禮貌的孩子。
微笑著看著紅塵,我此時對她的心態近乎是對一個妹妹的寵溺。“紅塵其實是喜歡子軒的吧?”說出這麼一番話,我打定心思看紅塵會有什麼有趣的反應。
聽到我的話,紅塵當下便身子一僵,隨即卻又故作無事的開口回道:“公主又何出此言?紅塵只是公子身邊的一名侍從而已,對公子也只有尊敬之情。”
我當下沒有再說話,淺笑著應付過去。
似是受不了我的打趣,紅塵站起身來,面色很是蒼白。她復又看了我一眼,開口道:“紅塵既然已經回到軍中,自然還要前去報到,就不陪公主了。”
我笑道:“這是自然。不過紅塵你太過清癯了,需要調養身體才是。”
卻不料紅塵卻突然轉了話題,言語中也顯露出幾分嚴肅:“那些圈於寨外半山的戰俘,公主要怎樣處理?”
是啊,那些戰俘近有五萬,繳械之後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他們卻也決不能帶進寨來,進入滄海帝國。一旦他們之中有人奮起領導,便又會成為一支強悍的部隊。而且異族之人,實難教化,若是想要將這五萬之眾教化為滄海帝國計程車兵,那是比登天還難。不過,這如何處理俘虜的問題,是滄海槿應該操心的事情。
看在他之前好歹也救過我一命的份上,偶爾幫他分一下憂也未嘗不可。於是我正色道:“我就是要來問你這個問題的,想來子軒已經想好處理的辦法了。”
不料紅塵卻一反她平時的作風,搶先插嘴道:“蠻人屠戮了我中原多少百姓,不如就一干全部殺了,乾乾淨淨,叫他數十年也再難成氣候。”
我一時無語,這必定不是子軒的主意,怕是紅塵自己的想法。殺掉戰俘,原是最簡單的方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草原大軍沿路已經濫殺無辜,等他戰敗,再將他的兵士全部屠戮,這場戰爭也就血海滔天,罪孽深重了。子軒定然會思及此番情況的。
我將雙手反背在身後,黯然地踱著步子,半晌才說:“我們放火殘殺阿酷王計程車兵,已是出於無奈,只是那些士兵又有什麼錯?他們信任我們而投降,我們卻又將他們盡數殺掉,我們與阿酷王又有何區別?”
“一將功成萬骨枯!”紅塵不以為然,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若有似無的憤怒。“況且,就只許他們草原韃子殺人放火,就不許我們殺他們報仇了?!”
“紅塵,戰是為了不戰,謀是為了少殺,破敵之策,全敵為上——而且,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怕都不是子軒的意思吧?”
被我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紅塵只得負氣地偏過頭去,大步走了出去。
醜兒剛才一直在角落熬藥,自然也是聽到了我和紅塵的這一番辯論,只沉默地睜著他的深邃的雙眼,盯著我看了半晌,然後才搖搖頭,什麼話也不說,繼續熬藥。
而我此時卻也因為剛才紅塵提到的問題,思緒萬千。
大戰告捷已經三天了,杜蘭裴宗業以及石曼齡蕭通宇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就說明戰事還沒有全部結束。但戰後留下來的問題當真讓人發愁,不等滄海楓發來聖旨,戰俘與流民這兩件事情偏巧又迫在眉睫,不得不及時處理了。
正在我皺眉走出房間,朝被滄海槿當做處理事物的房間走去時,突然一個衛兵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直往前衝,同時嘴裡還大叫著:“將軍,將軍!”
我剛要訓斥,卻聽那衛兵結結巴巴地說:“寨門前——門前,突,突然出現了一隊,一隊人馬,為首的將領頭戴,頭戴綠纓,自稱是——自稱是失蹤已久的江——江參軍——”
聞言我大喜,立刻說道:“開寨門迎接!”雖然聽滄海槿說了子明還活著,但畢竟是要親眼看見了才能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