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是他們的希望,他們也是趙桓的依仗。
對他們來說,遙遠的金國那些茹毛飲血的女真人跟從前的遼人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而趙樞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真正影響他們發財、影響他們不斷延續的大惡人!
“太子,大宋天下的正義都要靠你主持了。”
太子詹事、徽猷閣直學士耿南仲亢奮非常。
從政和年間開始,他就一直跟在太子的身邊,自己的利益已經跟太子休慼相關,再也無法分開。
如果趙桓登基,他肯定能拜相,走上人臣的頂點。
趙樞如果登基,他的命運也會跟趙桓一樣支離破碎。
為了前程,他要狠狠的賭上一把。
儘管沒有參與過什麼實際的謀劃,可耿南仲依然堅持認為自己算無遺策,簡直堪稱諸葛在世。
他滿心歡喜的看著趙桓,讓趙桓突然有點渾身發毛。
“耿學士放心。
此事,孤已經瞭然於胸。”
劉延慶已經準備妥當,賈進已經準備妥當,邢道榮也已經準備妥當——王黼當然沒有把希望全都押在邢道榮的身上,他還尋來了更多、更強的好手。
封禪那天,兵諫一定一擊成功,趙樞以後就是叛逆了。
趙桓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在歷史上的絕活就是盲目樂觀且不注重細節。
他派去趙樞府上盯梢的人都秘密消失不見,而趙樞的家人則趁著夜色,在王永的掩護下偷偷溜出府門,
在封禪大隊出門的同時,他們也跟隨離開,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開封。
看著奢華的封禪大軍,邢秉懿和方百花都是悠然長嘆。
她倆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天家氣象,只是感覺如此勞民傷財,搞得這一出實在有點沒必要。
“王長史,真的會有人襲擊我等嗎?”
“不一定。”王永如實道,“不過豈能讓二位夫人冒險,所以咱們要暫先隱藏到安全的地方以防萬一。”
邢秉懿憂心忡忡的道:
“如果這些人得手了,大王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方百花飛快地搖搖頭,“想殺燕王,哪有這麼容易?”
她輕咬嘴唇,低聲道:
“燕王現在一定已經埋伏了極其厲害的手段,就等著他們入彀,對不對?”
王永和煦地點點頭,聲音微微有些發寒。
“二夫人說的對,也不全對。
燕王雖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從來沒有提前埋伏什麼陰謀。
只是想讓這些人改過自新,所以被迫讓臣等準備了一些手段。”
方百花翻了個白眼,嘆道:“行,你說是就是。”
·
趙樞的問安書信也很快送到了開封。
王貴妃手捧趙樞的書信,白皙的手掌微微有些發抖。
趙樞在書信上言辭懇切地向母親問好,表達了對母親的思念和對她身體的擔憂。
趙樞在信上說,北邊的敵人已經被自己打的七七八八,在父母的祝福之下,他現在有了比之前更加強大的力量。
離家許久,他有點想家,更想讓父母注意安全。
在信的最後,趙樞寫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我將如閃電般歸來。
李彥在一邊看著王貴妃,笑得非常慈祥。
“燕王本事高強,又如此孝順貴妃,真乃我大宋之楷模也。”
王貴妃哼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將書信疊好,頗為慵懶的嘆了口氣。
“吾兒出息了,本位也有容與共。”
她抓起一支筆,這會兒手掌抖得越發厲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