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助餐飯館。 這是一家涮鍋子的自助餐,主供羊肉片和牛肉片,另配各種菜品和醬貨,按位計價,用餐時限兩小時,期間可隨便吃,撐破肚皮也沒人管。 在穆丹城有幾家自助餐,價位相差無幾,吃的人也不少,別提什麼品味,吃好吃飽是沒問題的,很多用餐的都是家人。 吃啥拿啥,不許浪費,剩多了會扣費,因此吃過自助的人,都是少拿勤取,有效地避免了眼大嘴小的毛病。 一人一個小鍋,需要什麼湯料跟服務員言語一聲就給配上了,有海鮮鍋、麻辣鍋、清水鍋和西紅柿鍋等,韓為聖要了清水鍋。 吃上了不免要嘮嘮嗑,韓為聖沒有廣而告之談及到他的境遇,但卻發問道,”初經理,你那工程快完事了吧?” ”完事了?一年半年是夠嗆了,”初冬說,”工地都停工有一個月了,那個老闆沒錢投了,工程款又沒有,有如山窮水盡了。” ”那工期不就保證不了了?”韓為聖又說。 ”就看咱公司咋整了,”初冬說,”我已跟領導做了彙報,這還不算,辦公室整天都糊滿了要賬的人,我的行動都受到限制了,這次回來,要不是我跟他們說要跟公司商量拖欠欠款的事,他們是不肯讓我走呢!” ”這麼嚴重?”韓為聖感到驚訝,”莫不是工程要出問題了?” ”出問題是早晚的,”初冬說,”工期延遲也會有說道,合同上約定的很嚴苛,按總造價百分比罰款,這回咱集團要遭殃了。” ”韓經理不在法務部了,”騰惠雅提醒說,”他現在不用上班。” ”咋回事,不是乾的好好的嗎?”初冬驚愕道。 ”因為工作上的事,我跟孫總頂了幾句嘴,結果就給免了,”韓為聖沉靜地回道。 ”這也太沒度量了,”初冬評價說,”不幹就不幹,那怎麼給你安排的?” ”待命,”韓為聖說,”不過此間工資照付,我呀就是這個命,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他?” ”喝點什麼酒,”騰惠雅問道,”酒水免費?” ”喝啤酒吧,”韓為聖道,”我最近很少喝酒,心靈多少受點刺激。” ”他就是傻,”韓為聖夫人道,”不會圓滑,工作上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非得那麼較真,結果把自己給搭上了吧!” ”我這次回來,還沒跟領導彙報呢,”初冬說,”要賬的整天堵在辦公室,他們嚷嚷著要起訴集團呢,我壓著說,回去跟領導商議商議,等我回去再說。” ”事態很嚴重是啊,”韓為聖不無擔憂地說。 ”何止嚴重啊,”初冬說,”初步估計有四五千萬的外欠賬,這筆賬基本是虧進去了,集團不給補上,這事就消停不了,葛子明放秋了。” ”上次從莫善回來,我就覺得事情不妙,”韓為聖說,”把從銀行拿回來的證據影印件交給孫總,我還做了暗示,但石沉大海,沒了動靜,才幾個月事情就蓋不住了。” ”禿頭蝨子明擺著,”初冬爆料說,”年初時我就跟領導彙報過,他葛子明私刻公章簽訂勞務合同,那時他就在使用私刻的公章整事了,一看你企業沒反應,他也就更無可顧忌了,那些來要賬的都是他用私刻公章籤的合同,但錢一分沒給人家。” ”帽子爛了頂 ——出了頭,有的事捂是捂不住的,”韓為聖說,”弄不明白孫總為什麼不早動手遏制,那樣事情也不至於到此境地?”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即便不在位置了,也不希望單位出事,畢竟是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企業,那份情感是割捨不掉的。 今天聽到這個壞訊息,其實也在預料之中,違規操作工程的後果就是如此,最終買單的是升澤建築集團,有了事是要衝承接單位說話的,不對個人,何況承包人是掛靠的社會人。 要說損失也是企業擔著,無非是每月領工資受點影響,拖期開支而已,真要是到了不可收拾程度,致企業倒閉了,那就是天塌大家死,他也不過失業罷了,這不是他一個小員工能左右的。 席間韓為聖少有說到自己,更不曾道出他究竟為了何事被孫銀一怒之下被收拾了。以他的窘迫境況,按理說,聽到集團要出事了該幸災樂禍才是,但是韓為聖卻沒有,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