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把被角咬得更緊了,內心在清白名節和鐵礦之間苦苦掙扎,摧肝撓心,死去活來。
南宮綏綏看著把自己蜷成海螺的謝韞,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你真是越看越娘們,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跟個受氣包小哭包似的?你還真得感謝你這張妖孽的臉,否則像你這種脾性,在我手下一定活不過三天。”
謝韞咬著被角,惱羞成怒地吼道:“你懂個圈圈,像你這種心胸狹隘的莽夫糙漢,哪裡能理解小爺的精緻!”
他就是講究一點怎麼了?師兄都沒說什麼,向來對他十分縱容。
這些年來,他缺過漂亮的衣裳,缺過精緻的物件兒,缺過一切能讓他維持美貌的東西嗎?
這粗魯的莽夫懂得什麼叫“芝蘭玉樹”麼?懂得什麼叫“公子世無雙”麼?
南宮綏綏一點都不關心他的心路歷程,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扳過來面對自己,望著這小奶狗般溼漉漉的眼神,南宮綏綏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道:“沒事,娘們一點也沒關係,老子就喜歡娘們唧唧的。”
謝韞“啪”地拍在她的手上:“拿開你的髒手!”
南宮綏綏揉了揉被拍得通紅的手臂,好心提醒謝韞道:“昨晚你砸的這些東西,我大概估計了一下,也不算貴,也就幾十萬兩,你想好怎麼賠了麼?銀票還是現銀?鋪子還是田產?亦或是省去一切麻煩,直接肉償?”
謝韞又捲過被子將自己裹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小爺不喜歡男人!”
“你確定嗎?”南宮綏綏拉了拉他的被子,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背,“你真的喜歡女人麼?你確定嗎?”
謝韞沒有吭聲,南宮綏綏有心捉弄他,緩緩湊到他耳邊,用低得只能讓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我的床,軟嗎?我留在床上的味道,好聞嗎?”
南宮綏綏這些年,走南闖北應酬不斷,風月場所可沒少去,葷話一句也沒少學,她想逗弄謝韞,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但謝韞可不是樓子裡見慣世面的姑娘,經得起客人的玩笑話,只是這輕飄飄的幾句,便讓他徹底瘋了。
只見他的面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迅速彈起,想要逃離這瞬間如同長了針芒的床,卻因為動作太猛,一個趔趄反而把南宮綏綏壓到了身下。
“啊——”謝韞驚叫一聲,瞬間嚇得昏死過去。
南宮綏綏推開他,抖了抖衣襟:“嘖嘖,老子真是太能幹了!”
可這一幕,卻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給瞧見了,她貼心地關上了門,捂著嘴退了出去。
南宮綏綏把頭髮甩到身後,搖搖頭:“這回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咯!”
過了約莫個把時辰,差點被嚇得“香消玉殞”的謝韞,醒來時仍在南宮綏綏的床上躺著,屋裡已經被清理乾淨,可南宮綏綏卻不見蹤影。
他連忙跳下床,穿上鞋子準備悄悄潛回自己的房間,結果剛拉開門,便有烏泱泱的一群下人,向他恭敬地行禮問安。
“少夫人好!”
這一聲少夫人,把他差點又給叫昏了過去。
人群分作兩邊,南宮綏綏從另一頭滿面春風地走向他,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笑吟吟地道:“既然你已簽下婚書。這婚期就不能太遲,方才我去找祖父祖母商量定日子的事,祖父祖母已託人去找先生挑選良辰吉日。正好這會兒大夥不忙,我便讓大夥過來正式見過未來的少夫人。怎麼樣?你睡得可好?”
謝韞一怔:“婚書,什麼婚書?”
南宮綏綏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徐徐展開,指著右下角的指頭印道:“婚書,就是我們倆訂下三生盟約的證明,你看,你可愛的拇指印在這裡呢!”
謝韞抬起手一看,果然拇指尖還有些許硃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