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星?”方木向走廊兩邊看看,周圍幾個宿舍的門上都乾乾淨淨的。
“還沒擦下去?”劉建軍從斜對門探出頭來。
“快了。”杜宇使勁蹭著,門上的痕跡終於消失了。
“靠,真夠糝人的,有點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劉建軍作了個鬼臉。
方木笑了,“那一會我就把全樓的門上都畫個五角星。”
夜裡,方木突然醒了。
寢室裡有什麼東西在簌簌作響。方木努力睜開眼睛,藉著窗外的月光在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寢室裡一點一點的掃視著。
猛然,方木屏住了呼吸。
有個人站在緊閉的寢室門前。
方木想伸手到枕頭底下去摸軍刀,可是全身彷彿被凍住一樣,絲毫動彈不得。他想張口叫醒杜宇,聲音卻憋在嗓子裡,怎麼也喊不出聲。
冷汗開始流下來,方木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死死的盯著門口的人。
那個人彷彿沒有注意到方木已經醒來,他背對著方木,手在寢室的門上慢慢的比劃著。隨著他的手的動作,劃過的地方都燃燒起來。
不要。方木感到自己顫抖起來。鼻子裡是焦糊的味道。
門上,一個燃燒的五角星。
那個人慢慢轉過身來,藉著火光,方木看到了吳涵面目全非的臉。
不——
眼前突然是刺眼的白光。耳邊響起杜宇的聲音:“方木,方木,你怎麼了?”
方木終於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杜宇驚恐萬狀的臉。
“怎麼,又做惡夢了?”
方木掙扎著坐起來,推開杜宇,向門上望去。
門上乾乾淨淨的,除了兩張課表,什麼都沒有。
是個夢。
方木無力的躺下來,感到身下溼漉漉的,伸手一摸,自己的冷汗把床單都溼透了。
“你沒事吧?”杜宇遞過來一條毛巾。
“謝謝,我沒事,你快睡吧。”方木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
杜宇拉滅了燈,寢室裡重新寂靜下來。
方木卻睡不著。
很顯然,這個夢和以往幾乎千篇一律的那個惡夢完全不同。
五角星?代表什麼呢?
總不會是全國各族人民在黨的領導下團結一心的意思吧。
五角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個有關自然崇拜的符號,也是幾何學中最完美、簡潔的一種。五角星起初代表女性,後來被歪曲成異教徒的象徵,到了近代,更是成為戰爭符號。
該不會是有人要找我單挑吧?
方木想想都覺得好笑。
不要想了,不是剛剛答應自己,要做個簡單的普通人麼?
之後方木睡得很沉,要不是杜宇叫他起來吃早飯,不知道他要睡到幾點。
兩個人慢慢的往食堂走,邊走邊閒聊。身邊不時有人匆匆的跑過,起初方木沒有在意,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校園裡的人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跑:體育場。
“怎麼了?”杜宇拉住一個外語學院的男生。
“不太清楚,聽說操場上死人了。”
體育場位於校園的西北角,中間是一個標準的足球場,覆蓋著當時少有的塑膠草,四周是塑膠跑道。此刻,體育場外停著好幾輛警燈閃爍的警車,走進體育場,北側球門那裡圍著至少幾百人。周圍的看臺上也擠滿了興奮而恐懼的學生。
沒等走到跟前,方木就看到了大個子劉建軍正擠在人群裡,踮起腳拼命張望著。他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出什麼事了?”
劉建軍彷彿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看是方木,笑笑說:“嗬嗬,神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