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也被關在這臭名昭著的重犯監獄六年了,多少厲害的角色都要看他的臉色。他緩緩脫下衣服,持警棍在外來回巡視的獄警敲了一下鐵欄:“幹什麼?”
平井輝輕蔑的笑了笑“脫衣服,熱呀”
“穿上”
他作勢往身上套。等獄警剛走過去,他忽的將衣服脫下來,一甩,將袖子套在關鶴的脖子上,拼命將他往下拉。
人生漫長。監獄裡的人生,更加的漫長。如果沒有消遣,人會瘋的。
關鶴的臉由紅轉紫。他兩手下意識的抓緊繞著自己脖子的被擰成繩狀的衣服。腳使勁踢動鐵欄。獄警聽到動靜,吹著哨子跑過來。
平井輝鬆開他,慢悠悠的把衣服展開,重新披在自己身上。
獄警警告了兩人,不許他們再鬧事。
關鶴在一邊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平井輝喉嚨裡發出歇斯底里的神經質的笑聲“垂死的感覺,好不好受?”
關鶴撫著自己的脖子,臉上露出極淺極淺的笑容。他站起來,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平井輝走過來“我成全你”
他突然出手,速度跟風一樣。一手將平井輝的脖子扣住,另一隻手伸向他的脊椎。平井輝怒視著這名年輕的中國男人的眼睛,那眼神像眼鏡蛇,冰冷且透著狼的陰狠。只在那一兩秒之間,平井輝全身像爛泥似的,癱了下去。
關鶴面色如堂,將他拖到角落裡。他面帶微笑“你死不了,下半輩子都老實呆在這裡吧”
說完,關鶴又規規矩矩的盤腿坐在向著光的那一處。
獄警和一位警察廳的先生來到他的門前,對了名字,開啟門“關鶴,出來”
那位先生跟獄警交接的時候說“案子已經告破,可以釋放”說完將關鶴的衣物交給他,並結結實實的鞠了個躬。
關鶴臉上浮起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微笑,他向警察和獄警頷首。走了出來。
走過四個街口,他上了一輛計程車,坐了十五分鐘,換了另一輛,下了車,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撥號“事情料理好了嗎?”
對方說“料理好了,您已經徹底乾淨了”
“那就好”
對方又問“我能冒昧問一句,為何這名瑞士人會幹掉加藤?他跟蹤這個專案很久了。而且,還頗費心思的嫁禍給你?我調查了我們的聯絡網路,我們與他們的組織,從來沒有交集。”
關鶴面無表情,輕輕吐出兩個字“私怨”
三月二十七日,渡邊雄乘坐全日空的航班被引渡回國。警察廳召開了記者會,通告東京大學教授謀殺案告破。通告說渡邊雄收取了厄方反對派的天價費用,與女友逃往海外。因早前與老師有嫌隙,又為了獨佔研究成果,殺死了老師,本想對另一名參與這個研究的中國同學下手,但不知為何,沒有得手。在渡邊雄的公寓裡搜出了兩瓶30ml的蛇毒凍乾粉,以及有來歷不明的鉅額存款單。
渡邊雄次日在獄中用削尖的牙刷切斷了自己的動脈,自殺了。
涉及此案的加藤誠司,渡邊雄都已經死去,國際輿論早已轉向處在內戰邊緣的南美諸國,此事不再涉及日本利益,安保局海外特工請示有沒有再插手的必要。
日本高層這時才覺察到,這個人人趨之若鶩的研究,一定不能落到別人手中,即便落到了別人手中,相應的對策一定要提前制定。
三月二十八日大早,關鶴開啟門想出去買早餐,門外站了兩個眉清目秀的年輕日本男人,著便服,十分有禮的問:“請問您是關鶴先生嗎?”
關鶴狐疑的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問:“你們是誰?”
一人說:“我們是負責您的老師加藤誠司遇害一案的警員,關於此案,尚有疑點需要您的幫助,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