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月光亮得不可思議,將城市照耀得仿若白晝。夜幕之上的星星像開滿天空的煙花。道路兩旁的玉蘭樹葉子綠得淌油似的。
陳彥邦拉開車門,找到一盒薄荷糖。他拿了一顆,剝開糖紙,放進她嘴裡。他的手指觸到她熱乎乎的嘴唇。
她抬頭望著他。眼睛像盪漾的湖水,又彷彿星星落進了眼裡。陳彥邦看著她,一言不發。半晌,抬手撫摸她的嘴唇。低下頭,吻了上去。這對陳彥邦來說,若許不是第一次親吻她的嘴唇。但對孟秋雨來說,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她笨拙的張開嘴迎合。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還有給她熱辣的嘴唇帶來涼意的陳彥邦的吻。那綿長的,辛辣的,帶著青木瓜味道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
孟秋雨說:“今天的星星真漂亮啊”
“今天有星星嗎?”
“我看見了”
“你缺氧了”
如果人的感情能夠像進度表一樣被劃分階段,那麼這一晚,在孟秋雨心裡,才真正愛上陳彥邦。這個女孩兒起初謹慎的告誡自己,小心的防備,她不知道,在愛情的最初,所有人,所有的脾性和心氣,最終都被強烈的荷爾蒙融化。融進月色,融進一個吻,融進日後無法回頭的每一個日夜。
有天晚上,陳彥邦送秋雨回來,大家都在,陳青說“大忙人回來了?”看秋雨手上拎了蛋糕,拍手說“有好東西吃了”
孟秋雨答“是啊,他飯店裡新請了個法國師傅,按我們的口味做的,不太甜。我特意讓他做了個大的帶了回來給你們吃”
陳青將手放在唇邊,叭叭的給了他們兩個飛吻。
王乾呵呵笑“女人啊,就是現實,雨紅,咱不跟她們學,啊!”
曾雨紅啐他一口“我跟你什麼關係,別咱咱的好不好,別人聽了誤會!”
王乾睜大眼睛給自己辯護“我愛護你們,怕你們吃虧,還有錯了?”
孟秋雨接茬“行了,你,別裝了,你對曾雨紅的意思,瞎子都看出來了”
王乾問立在門口的陳彥邦“你什麼時候把這個女人接走?她在這裡可煩了”
陳青也笑著附和“我也看出來了,王乾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曾雨紅臉像煮熟了的蝦一樣“陳青!你再瞎說!再瞎說把借我的錢還給我!”
王乾見陳彥邦仍站著問“陳彥邦,你怎麼不坐?”
四下一打量,才發現,今晚人多,都呆在家裡,廳裡的沙發椅子都佔滿了。陳青說“看來我們得要再去買幾把椅子了?”
陳彥邦踱步到孟秋雨身邊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說“傢俱挪來挪去太費事了,你們不是要添傢俱,是要減少人口,秋雨,你說是不是?”
曾雨紅納悶“減少人口?人口怎麼減少?”
陳青拿著勺子吃蛋糕,用眼神鄙視了一把曾雨紅說“他是想讓孟秋雨搬走,是這意思吧?”
陳彥邦也不說話,看著孟秋雨。
同居會發生什麼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這種事情卻放在這裡討論令孟秋雨又羞又臊。
孟秋雨清了一下嗓子,對陳彥邦說“那個,你走吧,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睡了”
陳彥邦知道,她這是在拒絕。
這天夜裡,陳彥邦接到下屬吉米的電話,訊號不好,背景聲音嘈雜不堪,他模糊聽見他說“關於資料洩密的事情有了進展。只是想讓你知道。沒有其它事情”
陳彥邦握著聽筒沉默半晌,掛了電話。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此事不會輕易結束。
連著一個月,陳彥邦沒有出現在孟秋雨的視線裡。
孟秋雨暗自猜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要求使他失去了興趣,不耐煩了,不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