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良溫柔地笑笑:“什麼事能讓你開心,你就去做什麼事。只要你開心了,他就能感覺得到。”只有他自己知道,前一句話,是出自真心,說給寒蕊的,後一句話,卻是不得已而為之,騙騙寒蕊而已。平川心裡只有修竹,是感覺不到寒蕊的。
寒蕊還是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神情,只有一雙眼睛,瞪圓了,烏溜溜地轉著。
“寒蕊,”北良說話了:“在郭家,你過得好嗎?”
寒蕊愣了一下,低頭下去,小旁聲回答:“好……”
“我們是朋友不?”北良俯身坐在枯草地上,卻用袖子拂了拂身旁一塊平石,示意寒蕊坐下。
寒蕊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笑道:“當然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北良笑笑著,叼根枯草在嘴裡。
寒蕊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她支吾著,顧作鎮定道:“我騙你什麼了?”
就快要到真相了,他卻忽然決定放棄,是她的慌亂讓他有了不忍。為什麼,一定要她剖開自己的傷口呢?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自己都不願意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他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他苦笑著,又想起那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稀裡糊塗。寒蕊是稀里,他又何嘗不糊塗,縱使前路是萬丈深淵,也睜著眼睛往下跳,這世間,恐怕再也找不出他和寒蕊這樣的痴男怨女了。
“寒蕊,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北良柔聲道:“如果受了什麼委屈,就隨時來找我好了……”
“沒有什麼委屈呢……”寒蕊輕輕地笑了,眼神逃避著,溜到地面上。
北良卻捕捉到了那笑容裡的勉強,他不由得長嘆一聲道:“即便是遮掩,也是為了平川……”平川啊,你何德何能,竟能獲得寒蕊如此死心塌地的愛,可是,為什麼,你不去珍惜呢?
寒蕊詫異道:“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北良望著寒蕊的眼睛,低而清晰地說:“以後都不要說謊,”他默默地溼了眼眶:“你有一雙不會撒謊的眼睛,我希望它永遠純淨,永不撒謊……”
他調頭就走,只要再遲那麼一會,不爭氣的淚水就會落下來。
寒蕊,儘管你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可是,你還是我的寒蕊。你不會做作,不會撒謊,永遠保留住你的純淨吧,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寒蕊默默地從石頭上站起身來,呆呆地望著北良的背影,面上是無盡的憂傷。
我的心,為何只有你懂?為什麼,不是平川,不是平川呢——
紅玉百般無聊地圍著槐樹轉圈圈,忽然看見北良大踏步地走了過來,她一臉大喜過望,就想湊過去,不想,卻看見北良一臉凝重,再一瞥,不見公主的身影,躊躇一陣,還是決定趁此機會,冒險把寒蕊在郭家的際遇跟北良說一說,興許北良有辦法,是開足馬力在追公主也好,是教訓郭平川也好,反正好歹總能出一口氣。正興沖沖地要趕腳過去,冷不丁身後傳來一聲低喝:“紅玉——”
紅玉訕訕地轉過頭來,囁嚅一聲:“公主。”
“你緊巴巴的,想過去把我賣了?”寒蕊瞪她一眼,從小長到大,別人心思猜不到,就紅玉,一看就知道葫蘆裡賣什麼藥。
紅玉可不服氣了,嘟嚷道:“憑什麼這麼說?難道我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
寒蕊一聽,就來了勁,上前一把揪了紅玉就說:“來,來,來,你看看我眼睛——”
“你眼睛怎麼了?”紅玉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