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坐在馬上,一回頭,看見寒蕊一臉淚水,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一路拉著馬車踉踉蹌蹌。她的絕望和無助陡然間擊中了他,心底一痛,他揮手叫來看守宮門的侍衛:“把公主拖開。”
兩個牛高馬大的侍衛一齊上來,將寒蕊一把,就拖到了旁邊。寒蕊就在他們的胳膊之下,哭喊道:“磐義——”悲悵的聲音長長地迴響在宮殿寬闊的坪中、空蕩的上空,顯得那麼的淒厲,彷彿這一次,就是生離死別。
馬車就這樣,在寒蕊的哭喊聲中,漸漸遠去。
源妃站在高高的宮牆頭,遠遠地注視著這一切,冷笑一下。磐義,你是回不來了……
是夜,宿在客棧。平川加派了人手,又巡視了一番,才上了樓來。
磐義坐在床上,看著他。
平川將鋪蓋一展,鋪到了地上,然後,吹熄了蠟燭,躺好:“三殿下,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磐義緩緩地起身,坐到平川身邊,低聲道:“你打算如何?”
“想你姐姐嗎?”平川翻身坐起,輕聲道:“她以為我要殺你。”寒蕊滿是淚水的臉,隨著話語從他眼前閃過,他的心,又是一陣痙攣。
磐義沉默許久,才說:“我還不能,把真相告訴她。”
平川低聲道:“是啊,一切,都必須慎之又慎……”
磐義再次陷入沉默,他想起了元安的話,平川開口的第一句話,更加印證了元安的猜想,對於潤蘇所說的平川是靠得住的。磐義此刻,似乎找到點原因了。
他思忖了許久,忽然說:“你助我得天下,我把寒蕊嫁給你。”
平川啞然失笑。怎麼磐義還沒有放棄利誘於他?是啊,磐義雖然有權謀,畢竟,還是個孩子,他還不懂得,感情是怎麼回事。頓了頓,平川輕聲道:“我已經有妻子了,我也,不打算休妻。”這句話,說出來。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平川不過是想,既然磐義還不懂感情,那就不要讓他來深究自己對寒蕊的感情了,乾脆,把磐義認為的這檔子事徹底抹殺了。省得他鑽牛角尖。
磐義卻沒有放棄:“這沒關係,我把她給你,隨你怎麼處置。”
平川一刺,磐義,為了皇位,居然把自己的姐姐當成一個交換。他默然片刻,幽聲道:“她是你姐姐。”心底卻有些微微的顫抖。寒蕊啊,你能夠接受這樣的交換嗎?也許,你能,你既然能為當年的我做那麼多,所以,你也一定會願意為磐義付出一切。
“我必須為我母后報仇。否則我死不甘心。”磐義決然道:“寒蕊也會願意為了這個,付出一切的。包括,侍侯將軍你。”
“我不需要她的侍侯。”平川幽聲道:“世人都知道我恨她,你知道,我會怎麼對待她麼?”
磐義遲疑了一下。元安說的情景應該是沒有錯的,難道,是我們判斷失誤?平川偷偷地跟著寒蕊,不是對寒蕊有情,而是想借機教訓寒蕊?!他猶豫了一下,說:“既然我把她許給你,就隨便你處置。”
平川靜靜地別過頭來,望著磐義,月光很亮,磐義的臉上,有一種冷冽的蒼白。
“再說吧。”平川淡淡地說。
可是磐義卻有些心急了,沒有籌碼平川怎會鐵了心來幫他?不管平川對寒蕊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恨,他都只能孤注一擲,磐義轉過身子,低而清晰地說:“我把她給你,只要你不要了她的命,其餘隨便。”
此話一入耳,平川良久無語。室內,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要貿然許諾,許得越急越多,別人就越知道你的所求,這樣,你反而,更易受人所制。”平川靜靜地躺下:“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