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辭,他怕嚇著她,此刻,她已如一隻驚恐的兔子,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就象他愛她,思想千萬遍,等她到了跟前,卻無從下手。他的目光,深深地停在她烏黑的發上,而她卻不肯抬頭,因而,也無從發現他眼裡的深情和悲傷。
她曾經,也在他面前跪過,為的,是企求他的愛。今天,再一跪,卻讓他無比的心酸。他終於知道,也只有他知道,他傷她,到底有多深。她已經絕望到底,不敢再奢望他的愛,也不會想到他會有轉變的可能。一切都結束了,她終於回到了他的生活,卻離他越來越遠。
平川仰天長吁一口氣,寒蕊,我不要你跪我,不要……
“你的話,都說完了嗎?”平川輕聲問道。
“都說完了,將軍有什麼吩咐麼?”寒蕊依然跪在地上。
“我對你沒有要求。”平川輕輕地起身,走近,慢慢地蹲下身,望著寒蕊:“希望你在郭家,住得開心。”
寒蕊愕然地抬起頭來,望著他,臉上是難以置信的惶恐。目光對視的一刻,他想給予她一個溫柔的微笑,可笑容還未及展開,她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心跳加速,不是感動,是恐懼。郭平川這話是什麼意思?諷刺,還是反話?怎麼樣才叫開心?他那麼早,就佈置好了一切?寒蕊驟然間心驚肉跳。
他的手,已經扶住了她的胳膊,聲音出奇的溫柔:“起來吧……”
就在她感覺到他手掌心暖暖的溫度傳來的時候,他也敏銳地,覺察到了她身體輕微的顫抖。他不知道她在為前路害怕,他以為,是因為寒冷。
“喝杯酒,暖暖身子吧,”他幽聲道:“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儘管,她自己揭開了蓋頭,儘管,他覺得這段婚姻還會跟從前那次一樣,無疾而終,但他,不想放棄,還想堅持。
他抬手,執起在桌上的酒壺,清冽的酒順著壺嘴,流入酒杯裡,他端起一杯,將另一杯,朝她送過去,停在她的跟前。
她無語,默默地接了。
他抬抬下巴,示意挽手過來,她自然照做。杯稍稍一仰,酒已入喉,他側頭,望向她。她塗滿胭脂的嘴,只輕輕一抿,點到為止就想放手。
“喝完呢。”他說。
她無法,一仰脖子,喝乾,還嗆得咳嗽了幾下。
他伸手,體貼地拍拍她的背,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歇息了吧。”
她明顯地怔了一下,隨即,側身過來,抬起手,伸直了些,來解他的領口。
他微微地皺皺眉,抬得那麼費力,就不能站近點麼?他輕微地,不動聲色地,朝她移動了一小步。
她專注地盯著他領口的扣搭,眼睛絲毫不敢亂瞟,還要假裝無意地,去可以迴避他的注視。他肆無忌憚地看著她的一本正經,又禁不住想發笑。
他想說,怕什麼呢,怕我吃了你?從前,你可不是這樣,若有這樣的機會,還不叫你吃了我?!
可是,他沒有說。因為他看見她的眼底,躲閃著對他的戒備,她在竭力掩飾,但還是刺痛了他。
他默然地,望著她,一動不動,什麼也不說。
她的眼往下,手也往下,解到了腰際,忽然,她停了一下。該死,居然忘了應該先解腰帶,讓扣搭解在半路中間卡了殼。
嘴角一抽,他想笑。想必公主從來都沒有替人脫過衣服,她從領口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