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時候攬翠做的。
永夜此時一點兒也不恨風揚兮。雖然她被他打暈,才會中了軟骨散而落入李言年手中。她不是也在他背後給了他一刀嗎?兩不相欠。永夜這樣想著,覺得自己恩怨分明。
做刺客永夜還有最有一招。青衣師父和她的最後一招都是陰招,永夜眼下的最後一招是藏在間的鋼絲。那根鋼絲柔軟粗細與絲無異,卻堅韌無比,若用內功,會像針或尖刀一樣鋒利。
李言年找了副鐐銬鎖住了她的腳,鏈子的另一頭鎖在牆上。他笑著說:“你想掙脫除非把這面山壁炸了。”但他還是不放心,臨走前又給她下了軟骨散。
永夜不得不佩服李言年。她是他教出來的,沒有暗器,動彈不得,被拴在牆上,她想跑的確不容易。
激走了攬翠,她深吸一口氣,閉目調動內力。四肢似乎已經不屬於她,她只剩下頭頸的知覺。她知道天脈內經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她恢復得比常人更快。
也許,她能早一點兒化解軟骨散的藥力,只要能動一動就好。
這個時代的醫學能有多達?永夜憑著自己的理解認為,讓人無力的藥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麻痺神經組織,才會讓肌肉失去感覺。如果她一直刺激自己的神經保持痛覺,她就能破除軟骨散。
李言年不會一直留在谷中,他必然會再出去打探訊息。這就是她的機會。
李言年出現在夷山下的山谷木屋時天邊已泛出微藍的晨曦。
隱藏在山谷深處叢林背後的木屋修了很多年,不走近很難被人現。多年苦心經營,濃密的藤蔓將它重重包裹,這幢屋子從遠處看已和山林混在了一起。
石屋鬥智
………【289。】………
裡面光線充足,每一件傢俱不僅精緻甚至名貴。
酒杯也絕不是竹筒木碗,而是上好的瓷。他喜歡的酒還是青州紅。
李言年是個喜歡享受的人。少時吃的苦與皇子的身份讓他決定一生不再吃苦。
這裡絕無人跡,李言年把這裡變成了他的宮殿。備下的物資足夠讓他在這裡待上一兩年。
他萬萬沒有想到,隔了一個山頭的山谷裡,還有人曾經也修了一間竹屋。如果讓永夜比較,她會說那間簡陋的竹屋和這裡比,那裡才是她的天堂。
推開門,攬翠迎了上去,“相公,你回來啦!”
他疲倦地坐了下來。攬翠迅擰了條滾燙的帕子遞給他。
滾燙的熱氣驅走了倦意,李言年往永夜待的房間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進去。
永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低下頭眯著眼仔細辨認走之前留下的記號,小心拈起了一根絲。永夜如果動了一點兒,這根絲的位置就會有變化。他很滿意攬翠的聽話,沒有移動過永夜,也很滿意軟骨散的藥力。
永夜平靜地看著他,再一次心驚。若是剛才攬翠幫她墊下枕頭,李言年就會現異樣。他不僅狠毒,而且心思縝密。
李言年坐在床邊說道:“你父王很厲害,我以為他會在起攻勢前有異動。沒想到,他根本沒有什麼提前準備的跡象,只下了道令,京都就變天了。”
“他若不是這麼厲害,你們也不會處心積慮想殺了他。”
李言年搖了搖頭,“我對殺他並不急迫,但是遊離谷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卻是真的。我只是想讓一個替代品潛入府中,慢慢取代他的地位。畢竟殺了他,還會有別的權臣冒出來。能兵不血刃將他的權勢收歸己有才是最高明的計劃。”
“沒想到看走了眼是嗎?還不如殺了他更好。”永夜笑得很悠閒。
“相公,你要不要喝點兒粥?”攬翠在門口端了碗粥問道。
李言年起身接過粥,溫言道:“守了她一夜,你先去睡會兒,這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