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在走出去時就已經知道無法脫身了。
永夜拉住被子矇住了頭,黑暗讓她覺得安全,那怕是自欺欺人帶來的黑暗。
月魄知曉了結局,也猜到了結局,那麼……她翻過身,趴著往床下張望,眼淚突然就滴落下來。
床下好好的放著那件烏金甲衣,上面擺著玉袖公主的翠玉佩還有風揚兮的令牌。他真的知道自己走不了,這些一件也沒帶在身上。
永夜爬進床底,躺了下來,淚水肆意流淌。
為什麼她對他還是留了一手,不能全然信任?為什麼她還是順從地裝做被迷了心智?她木無表情的看著他被回魂像扔垃圾一樣扔掉不管。安靜地瞧見端王一掌將他打暈。她為什麼不能相信這世上真有兄弟情義?
他是在山谷裡霸道護著她的月魄,不是別人,他始終就是他。
淚眼蒙朧中,永夜手指輕撫過床板上月魄留下的劃痕,一彎明月如鉤,那顆小星就臥在月亮上。“月魄……”
她手中握緊了風揚兮的木牌。直至掌心裡抵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
楊花化作飛絮點點輕雪似的飄過京都的天空。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的時節,換下厚厚冬裝,人也變得輕快起來。
永夜站在她的花林中,櫻花早敗了,桃花粉嘟嘟的又燃起一片紅雲。下午的太陽照出一片繁榮與生機。
她拾了根樹枝,用地裡掘出條蚯蚓穿樹枝上一串,放進了水裡。
醉情於月
………【167。】………
游魚紛湧而至,她瞧著那條蚯蚓在水裡掙扎,魚嘴張吐的瞬間,手一動蚯蚓逃過被分食的厄運,永夜一笑,又照樣來了一次,幾次折騰後,魚似乎沒有了興趣,蚯蚓也奄奄一息不動彈了。永夜嘆了口氣,她也沒了興趣。
月魄現在就是這條蚯蚓,端王,佑親王,遊離谷就是這些魚。折騰一番,從他身上得不到有用的訊息,沒有了利用價值,魚就不想吃了。
自己是什麼呢?把蚯蚓從土裡挖出來的人。永夜很不喜歡這個答案,她取下蚯蚓又埋進了土裡,喃喃道:“你和小星不一樣,斷成幾截還能活。不要怪我,我又讓你回去了,沒準兒一條還能變幾條,划算。”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覺得肚子餓了,看看天色,已近午時。永夜衝離她幾丈外的侍衛吩咐道:“告訴王妃,我睡夠了,中午我去她哪兒蹭飯。”
端王妃覺得永夜今天胃口特別好,吃得特別多,不禁有些高興,伸手摸了摸永夜的頭道:“無事了?”
永夜筷子一放:“嗯,沒事了。”
“嗯,我也吃飽了,我有事,我想揍人!”端王啪的放下筷子,打斷了王妃的話,眼睛瞟著永夜淡淡的說:“想去看嗎?”
永夜心裡黯然,站起身笑容滿面:“當然!”
王妃看著端王殺氣騰騰,禁不住想起那個白衫少年斯文秀弱的模樣,擔心的嘀咕了句:“叫永夜去看那個幹什麼?”
“看著,總比想著的好。”端王哼了聲拂袖而去。
王妃呆了半響不明白端王意思,轉過頭看永夜,她似也沉了臉,跟著端王就追了出去。
永夜跟著端王往地牢走,神經都崩得緊了,端王意味深長的話表明了什麼呢?他要她看,是想看她吧?她又該如何應付呢?
走下長長的石階,石壁上油燈閃爍,這一刻,永夜似乎又回到跟著青衣師傅走進石室的情形。她只用眼微微一瞟,就記下了這裡的地形。
石階的盡頭也是間寬大的石室,不同的是分成了幾個小間。永夜一下石階就看到其中一間裡關著那個月白色寬袍的身影。
她環顧左右,石室裡並無別人。一個人住單間,這待遇不錯。
“想要動手嗎?”端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