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燕一愣,“安家豪富,為何要分家?”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樹大招風。安府太大了,伯平還年輕,老身年事已高,顧不過來這龐大的家業。大樹猶有枯枝,公主竟在內院失蹤,將來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各府各院分了過,是好是壞看各人造化了。”
她看向在府中進出計程車兵,突嘆了口氣,對太子燕道:“太子叨擾老身一杯茶,老身想拜託太子一件事。老身禮佛,佛堂不可進太多兵,打擾了菩薩就不好了。”
太子燕笑道:“孤這就吩咐下去,老夫人不必擔憂。”
他喚來一名士兵吩咐不要破壞佛堂,又悠然地坐著喝茶。
風揚兮站在永夜住的客房內,這裡乾乾淨淨,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安伯平站在他旁邊,憂慮道:“這裡絕對沒有動過。今晨我來這裡喚公主時,現屋內無人,這才去報訊。我已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入。”
風揚兮默默地聽著,向來銳利的眼神中有幾分擔憂,“永夜住進來時,這裡的文房四寶可有動過?”
“沒有。”
他眼睛一亮,又湊上爐臺,蠟燭已滅,上面沾了些紙灰。永夜畫過什麼又燒過什麼?無人進入,她燒掉的紙灰太少,沒燒掉的東西永夜會隨身帶走嗎?風揚兮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銳利的目光從房梁看到窗戶。他突然躺了下來,鑽到了碩大的書桌下。
心怦然跳動。書桌底部一柄飛刀釘住了兩張未燒盡的紙。他小心取了下來,看了又看,放進了懷中。
“永夜昨天還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風揚兮聲音冷厲,眼神又恢復如鷹隼一般銳利。
流淚的佛像
………【394。】………
安伯平訥訥道:“照事先商議,她是以畫趙子固佛像住進來的。在下就領公主去佛堂看了佛像,母親常年禮佛,永夜也見到了她。”
風揚兮什麼話也沒說,大步走向佛堂。
蓮座觀音慈眉善目悲天憫人俯瞰眾生。濃濃的沉香味道在佛堂瀰漫,濃得嗅不到別的味道。
他怔怔地望著觀音出神,慈眉善目的觀音安靜地望著他,細長眼眶中那雙黑色的瞳人竟有了情感,似帶著笑意又似有著無盡的痛苦,分外瑩潤。眸光隨著風揚兮的動作也跟著閃動。
風揚兮閉上眼,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雙目一睜,長劍直指觀音。
跟在他身邊的安伯平嚇得倒退一步,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翡翠貔貅觸到青磚地面出清脆的聲響。他渾身抖,以頭觸地,只求菩薩保佑。
風揚兮一腳踢開供桌,長劍揮出順著觀音眉間細細剖開,沉香木軟,他卻不敢用掌力擊開,跳上了蓮臺,用指力一分,觀音像嘩啦一聲被掰成兩半。
“風大俠,太子有令,別破壞了老夫人的佛堂……”士兵氣喘吁吁跑來傳令,正巧瞧見佛像被一分為二,嚇得噤若寒蟬。
永夜臉色蒼白至極,身上纏著銀絲網,被綁在佛像中,嘴被堵住出不了聲,眼睛卻瞅著風揚兮。
“報太子!”風揚兮冷冷地說道。他伸手取出永夜口中麻核,焦急地問道:“如何?”
“墨玉那狗孃養的!你小心,我背上釘了好多刀。”永夜呸了幾口,動了動麻僵了的嘴恨恨出聲。她在佛像裡站了一夜,一動也不能動,早已受不了。咬牙瞪著下面的安伯平,連帶他一塊兒恨了進去。
風揚兮嚇了一跳,繞到背後一看,佛像背部刺進了六把飛刀,入木三分,正巧像釘子一樣釘進永夜背部。
他運足內力用劍削開佛像背部,用力一板,永夜悶哼了聲倒在他身上,背後六道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永夜,你忍著!”風揚兮臉上滿布烏雲,幾下掀開絲網,扯下經幡將永夜纏了個嚴實,抱了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