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兮目光復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出了房門。
永夜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她眨了眨眼,現傷勢好了一大半。她想起風揚兮來,是他用內力幫她通的經脈嗎?胳膊上的傷也好了。
永夜看了看自己,僅著中衣,藍色的布袍,纏胸的布整齊地疊放在枕邊,還有那把唯一剩下的飛刀。他脫了她的衣裳?永夜迅迴避這個問題。
她穿好衣裳背心還有點兒痛,她沒有再纏胸。反正風揚兮也知道她是女人。
下了床推開房門,迎面一個大湖金光閃爍,她不得不眯縫起眼睛,紅紅的落日離湖面還有幾丈的距離。空中霞光萬丈,有白鷺成排飛過。“落日湖!”她脫口而出。
“好些了?”風揚兮端著一碗藥走來,“你說對了,這湖就叫落日湖,日落時分最美。”
“謝謝!”永夜接過藥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很苦!”她想起夢裡的苦澀的河水,原來是在喝藥。
風揚兮正打算勸一句“良藥苦口”,卻見永夜深呼吸一口氣將藥一滴不剩地喝完。她舔舔唇,舌尖還有一絲苦味,永夜自嘲地笑道:“第一口沒有準備。良藥苦口,我不能一直病著。刺客沒有資格叫苦。”
她的話讓風揚兮動容。要吃過多少苦、忍耐過多少艱難,才能說出這句話來?她應該很怕死,所以不怕吃苦。
一記耳光
………【372。】………
落日的光照在永夜臉上,那張臉比落日的景緻還要美。
晚風吹起她的長,簡陋的布袍並不能減少她半分的美麗。
風揚兮現了自己的失神,暗罵了聲紅顏禍水。他瞟了眼床頭疊好的束胸的布,面不改色地撒謊:“你睡了三天,陳秋水的秋水山莊離這裡不遠,我請了個婢女過來照顧你。”
永夜釋然地笑了笑。突然想起風揚兮說她睡了三天,忍不住著急,“我睡了三天?”
“嗯。”
“我……”她想起月魄和薔薇,著急想走。
“人去樓空。他們沒那麼傻。”
永夜胸口一痛,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風揚兮皺了皺眉扶住她,“傷還沒好,還要養幾日。”
薔薇的模樣衝進心裡,轉眼之間,她又不見了,還有月魄。永夜心裡湧出強烈的懊悔和自責,胸口一股戾氣直往上衝,她喃喃道:“如果我安安靜靜留在安家,悄悄送信給你是不是就能救了他們?那個平叔武功很高,我怕我再回去就出不來了……”永夜急怒攻心,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風揚兮嚇了一跳,見她雙目赤紅,眼神迷離,手掌一翻將永夜打暈了過去。他嘆了口氣,永夜口中的平叔是真想要她的命。難道自己猜得錯了?
他抱起永夜進房,靜靜地坐在床頭陪著她。
如果可以,他不想讓她再攪和進來。然而,不拉她進來,怎麼行?不讓她瞧個清楚明白她如何肯信?可是這樣對她是否太殘忍?風揚兮矛盾異常。他的目光從永夜脖子上掃過,怔然地想,如果,她佩著那塊木牌不是想利用他呢?
他禁不住苦笑,他是選擇了一條最難的路去得到她的心嗎?
太陽沉進了落日湖,竹樓裡的光線慢慢變得灰暗。
風揚兮取下牆上的琴,輕撥琴絃,奏出一曲《清平樂》,琴聲清雅,隱隱如水洗藍天,充滿了平和安詳。這樣的琴聲平靜了他的心思,也能讓永夜紊亂的氣息安穩。
安家是齊國富,安家的覆沒關係到齊國的財力。
如果是安家請遊離谷出手抓了永夜最關心的人來要挾她,難道安家這麼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安伯平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在知道永夜是未來太子妃的情況下還敢要挾她作畫。以安家的財力,搞出這麼大動靜就只為了求幾張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