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帝罵道:“他也是你的兒子,為何你就如此狠心?對天瑞何其不公!”
“不公?”裕嘉帝一步步接近皇后,瞬間全身又有了力量,病痛似已離他遠去。等了多年終於等到今日,他目中終於露出恨意,“我真的對他不公平?對他心狠?他是朕的兒子……李妃懷有身孕後朕只來過鳳宮一次,那一次就有了天瑞?你欺朕酒醉後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身上有哪點兒像朕?皇后嫡子,笑話!天佑心思藏得深,天祥表面大大咧咧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是,他們唯獨沒有太子的陰狠殘暴!”
皇后驚恐地後退,長幅裙裾絆住了腳,咚的一聲摔倒在地,金簪滑落,披散瞭如瀑長,美麗的臉上充滿了絕望與悲苦,“是,他不是你的兒子。可那又是為什麼?我不好嗎?我父兄長守秦川,為你拒擋了齊國的兵馬,我十四歲嫁入太子府與你大婚。為什麼,你還要有李氏、張氏?”
“這就是你背叛朕的原因?!”裕嘉帝大怒。他的臉上顯出一種異樣的血紅,咳了一聲,鮮血已噴濺在黃袍上。
“我是皇后啊,卻眼瞧著李氏先有身孕,你讓我顏面何存?我瞧著李氏臉上的光彩,瞧著你看她的目光,我很想也有個孩子!那一年,是秋天吧,皇上?還記得那年秋天去賞菊嗎?我遠遠地瞧見你攜了李氏的手,為她摘了朵黃菊,我只能離開……我走得多遠你都不知道,我離開了多長時間你也不知道!哈哈!”皇后突然大笑起來,“你萬萬想不到安國皇帝出遊,侍衛禁軍重重保護,居然會有人出現在花叢中,擄了你的皇后!”
皇后面露悲傷,那張美麗的臉卻有了另一重光華。她喃喃自語:“他就這樣在花間出現,靜靜地瞧著我,我也靜靜地瞧著他……他走的時候對我說,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找遊離谷。我有了他的兒子,我是個母親,我必然要幫天瑞登上太子位,做天子。”
宮鬥
………【279。】………
“你做夢!”裕嘉帝怒吼,身體劇烈地顫抖,“你身為一國之母,居然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苟且!”
皇后坐在地上,輕撫過長,痴痴笑道:“可是,皇上,你卻讓你的皇后為別人養兒子養了二十二年,是什麼讓你這般隱忍?是我羅家的兵馬?還是你妄圖吞天下的心?我不認識的男人,難道你不認識嗎?你真的不認識他?他難道不是你李家的人,與你流著同樣的血?!難道,聖祖的兒子就只有你和端王嗎?”
裕嘉帝氣得手足顫,卻冷笑出聲:“當年聖祖的孽要讓我們兄弟二人揹負,讓我隱忍二十二年!實話告訴你,那個人就在端王府,做一個下人、一個奴才!同樣的血未必有同樣的高貴!”
他的話讓皇后尖叫出聲:“不!他……他怎麼會做一個下人?你,你們欺人太甚!”
尖銳的聲音,像箭一般刺破鳳宮的上空,星月夜轉眼被捅破,化成一道閃電,瞬間電閃雷鳴。
鳳宮內四顧無人,空空蕩蕩,那些金縷錦帛在猛烈搖擺的燭火中晃動著洪水猛獸般的影子,向皇后逼了過來,讓她不住地喘氣,想要多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她害怕地閉上眼,山菊爛漫處,那個白衫少年一臉清華之氣又站在了她面前,目光淡然地瞧著她。她訝異地回頭,身邊竟沒有一個侍從,這才想起是自己吩咐了不讓人跟隨打擾。
他沒有逼迫她,輕輕牽了她的手,那一瞬間她不知道是想報復還是折服在他丰神俊朗的氣度下。
那麼高貴的人,居然做了一個下人、一個奴才!“我不信!”皇后咬碎銀牙迸出滿口血腥。
“朕沒動他,他以為朕不知道,以為不知道當年還留了這麼個餘孽!自他投奔進端王府,二弟就覺得他不對勁。他的容貌,他以為無人知曉他母親的模樣。那賤婢的畫像還是朕和二弟親手放入父皇棺中,連太后都不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