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起得很早,竟沒喚醒院子裡的小廝,親自動手泡了壺茶,坐在棋盤前獨自下棋。
院門口的櫻花樹被風吹得懶散,時不時飄落粉紅的花瓣。墨玉望了望肩頭,手指拈起一瓣,託著瞧,風吹過,花瓣輕顫,卻彷彿被吸在他指頭上似的。片刻後,墨玉微微一笑,指尖花瓣飄蕩出去。
他的目光跟著那抹粉紅色打了幾個轉,眼見它要落進院內的水池中,突然一道白影掠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李執事。”墨玉迅收回心思,輕喚了聲。
李言年掀袍坐在他面前,看到那壺茶便想起了永夜。一個多月了,永夜下落不明。當初的計劃是將他扣在陳國,讓端王投鼠忌器,只要端王保持中立,太子天瑞便能順利登基。畢竟佔了太子的名分,李天佑想要登基除非造反。
端王手中握有京畿六衛,如今皇上病重,連宮中的羽林衛也交由端王掌管。這些兵只聽李谷一人調遣,李天佑若無端王支援,僅憑佑親王府的三百親兵,如何能與擁有一千五百人的東宮左右衛率抗衡?
然而,永夜卻失蹤了!
李言年心裡說不出的憂慮。裕嘉帝除了端王不見任何人,紫禁城戒備森嚴,不準任何人出入。雖然太子行動如常,也沒有頒詔書廢太子,但他還是擔心。
遊離谷與陳王交易的條件是裕嘉帝駕崩,陳國便兵攻打散玉關。遊離谷得到操控安國的權力,陳國能得到包括散玉關在內的五座城池。為保大局,端王肯定會兵散玉關,一心攘外。
等陳軍退去,京都之事也該塵埃落定了。
計劃如此,唯一的變數卻是永夜。
這個世界上,能牽制端王李谷的只有端王妃和永夜。只有把這兩個人握在手中,端王才不會把京畿六衛和羽林衛交給李天佑。
想到此處,李言年眼中騰起怒火。他想不明白為何谷主要派程蝶衣與青衣人去陳國,如果換了別人,永夜能跑掉?如今連那二人都叛逃了。虧得自己飛鴿傳書,將李永夜的真實身份告知山谷。
李言年眼間又浮現永夜的笑臉,她居然瞞過了他的眼睛。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李二,跟了他整整二十年的李二也不告而別。
牡丹院的小麻子
………【260。】………
當年永夜問他為何不殺掉李二時,他居然還回答殺了忠心之人,再無人敢對他效忠。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他能相信的呢?一張美麗的臉又浮上心頭。他冷冷一笑,女人,誰知道她的心思?誠如攬翠,端王派她在自己身邊臥底,還不是一樣背叛了端王?
“李執事!”墨玉見李言年不說話、狠狠地盯著棋盤的模樣禁不住輕皺了下眉。
李言年被他一言驚醒。李天祥遠在秦河,羅將軍才傳來資訊說軍中一切如常。以裕嘉帝的情況,三皇子是趕不回京都的。唯今之計,只有殺了端王和李天佑,讓天瑞登上皇位。陳軍就算入了散玉關,安國也不是不能抵抗。
“公子,谷主有何安排?”李言年望著墨玉靜如止水的面龐問道。
墨玉的雙眸溫潤如玉,“遊離谷已決定退出安國皇位之爭。”
李言年呆住。
“谷主說了,你家的事情,遊離谷不再插手。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鷹羽、虹衣和日光會在新皇登基前幫你。”
“為什麼?”沒有遊離谷的支援,此仗勝算太小,裕嘉帝一紙詔書便可廢了太子。李言年頭上汗已沁出,謀劃十來年,遊離谷居然在這緊要關頭要退出。
“難道,你要讓遊離谷為了你一己之私,全部葬送進去嗎?”墨玉目光驀然變得冰冷。“連李永夜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還想透過控制她掌握端王的權勢?李言年,你多年前就犯下大錯!”
老鴇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又打了個哈欠去了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