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還記得自己當時,只是輕顫著,說了一句:「我沒有爸爸。」
她從來沒有把那個男人當做過父親,但林安怡卻覺得溫暖會搶,林安怡卻因為這一點一直這樣對她。
甚至越來越憎惡。
後來溫暖也想過,林安怡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麼要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如此恨自己。
溫暖只得到了一個結論。
因為林安怡自己不順心,她把所有的怨念,全部積攢起來,發洩在她的身上。
溫暖有時候覺得林安怡這樣活著很可悲,別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愛在支撐著,而林安怡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恨。
但她一定無法原諒林安怡的。
這輩子都無法原諒。
溫暖最後還是沒有把那些簡訊刪了,太陽穴突突直跳,思維也有些不太清晰。
她回復了一條:【我知道很困難的呀,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說對吧?畢竟現在還沒有結果呀,我也得努力試試看。】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誰知道我們誰會笑到最後呢,林安怡,千萬不要以為你已經贏了我。
回完這條資訊,溫暖還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在這種事情裡,施暴者總是理直氣壯,總是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但被施暴的一方,在後來的漫長歲月裡。
會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來的。
不管過了多久,都會讓自己覺得窒息的感覺。
溫暖頭暈暈的,在加上例假小腹疼,現在覺得好像意識都有些渙散了,迷迷糊糊之間,溫暖看到有人朝自己走過來,男人的身影高大、頎長,氣質溫潤又帶著幾分冰冷。
他身上自帶著別人很難靠近的氣場。
周霽寒放下手上的水杯,他手上拿著一盒藥,伸手遞過去:「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之前在片場的時候,溫暖有過一次,那天她意外地請了假,沒來拍攝。
後來周霽寒才隱隱約約聽說,原來她是來了例假會不舒服。
剛才隱隱約約猜到了。
所以找人買了止痛藥過來。
溫暖沒接,周霽寒看了她好幾秒,問:「在想什麼?」
溫暖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依舊停留在上一個場景,她緩緩開口,目光呆滯:「想剝了林安怡的皮。」
她這句話說出口,突然清醒,突然愣住。
溫暖抬眸看著周霽寒,他竟然沒有感到詫異,而是繼續對她說:「先把藥吃了。」
溫暖:……
她有時候,會忽然陷入那種類似於魔怔的地步,會忽然把心裡最深處,最惡毒的想法說出口。
現在也是這樣。
周霽寒把藥遞給她以後,又起身,說:「李山一會兒過來跟你談,你先調整好狀態。」
溫暖還是把那顆止痛藥吃了。
周霽寒一直看著她,等她把藥吃完,這次他也沒走,而是在她身邊坐下。
「劇本我瞭解過了。」周霽寒說,「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劇本,不過…」
「你是個很盡職的演員,應該很清楚,演戲的情緒代入。」
「溫暖,這件事你要好好考慮,不然對你來說,演這部電影其實是二次傷害。」
普通人是無法共情的,只會覺得這些事情令人氣憤,不過也僅僅是氣憤。
真正經歷過的人,只要看一眼就會覺得感同身受,會覺得整個人都無法呼吸,會覺得這個世界又開始崩塌了。
溫暖抿了下唇,沒回答。
溫暖自己自然是知道這些,不過,她依舊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幾分鐘後,李山跟別人聊完,笑著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