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紅抖了抖身上的灰色暗格的呢子大衣,吐了口菸圈,衝著一車人嚷嚷道:“怎麼著,哥幾個,大冬天的在這玩牌呢?”
沒想到車斗上這幾位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從跳樓到圍攻開發商,風浪也算是經歷不少了,尤其是跟著林鄉長大鬧首都之後,他們頗有些全國江山盡在掌握的豪邁氣質,區區一個省裡的公司,車上哥幾個連個屁都不帶放的,同時回頭瞪了丫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到牌局上!
“冬哥你這牌出的不對啊!我這還有A呢,你甩啥,撿小的出,這是升級懂不懂!”盤著腿坐在車幫子上的二毛,耳朵上彆著根紅塔山,一臉得意的笑容,衝著高立冬指手劃腳!
“去去去,沒看見,剛才走思來這,這不算,我從新出牌啊!”高立冬腆著臉,想要伸手將甩出去的牌抓回來重新出!
“這可不行,甩錯一張,扣0分!”二毛不愧是木工出身,對數字還挺敏感!
“操!給臉不要是不?”一旁的周振紅呸的一聲,衝著這幫泥腿子罵罵咧咧的。
“孫子罵誰!”和高立冬打對家的鐵柱將牌一扔,嘩的一下站起身來。你還別說,鐵柱米9多的身高,90多斤的份量,此刻站在拖拉機的車斗上,頗有些擎天柱的氣質!
“老子罵你!”周振紅顯然不會在言語上吃虧,這些小混混的把戲都是他玩剩下的!
拖拉機鬥上的人們聽到這話也不玩了,將手裡的牌往鬥裡一扔,彎腰從車斗撿起鐵鍬和鋤頭。
高立冬更是第一個翻下車來,拖著鐵鍬就奔周振紅而去。這招還是他那天看林屾耍過之後,刻意模仿的!
看到高立冬一臉兇相,一個勁往自己這邊擠,周振紅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幾個傢伙性子這麼烈,自己還沒點火,人家就湊上來了!
一旁的小呂趕緊擋在老大面前,連連勸道:“誤會、誤會,眾位兄弟,我們是從這經過,借路、借路。“
高立冬看了眼身前這個臉上還帶有粉刺的染著黃毛的小青年,鄙視地說道:“下回刷了牙再出門,這裡是大臺鄉高家窪,早些年日本鬼子在這的時候,也不敢怎麼著!沒聽過高家窪的村裡化成兩片,一片鬼子活動,一片高家人住著,小日本連個屁都不敢放,你們算個球!“
高立冬這幾句說得還真是事實,不過那是很久遠的事情,民風彪悍一向是這裡的傳統,不過他們也繼承了九州人的傳統美德,窩裡橫!
周振紅眼往遠處一瞥,也不說話。小呂趕緊諂媚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們周總也是著急了點,這不我們這個車隊還趕著去前面的村子,您看能不能方便方便,讓我們過去!“
“過去?沒看我們車壞在這麼!有人去城裡找修理廠去了,估計晚上就回來了,你們等等吧!“高立冬也沒有說廢話的打算,撂下話就準備轉身走人。
晚上?現在才點都不到,等到晚上?這裡沒吃沒喝沒著沒落的,怎麼等?施工隊過了年就往外跑,大家也是逼不得已,那裡不是開了春才幹活?這冰天雪地的本來大家勁頭就不足,要不是大老闆硬逼著出來,誰也不願意掙這仨瓜倆棗的!
“等等,等等,大哥,我們願意出錢幫您修車,哦不,“小呂看了眼老大的手勢,他立馬改口說:“我們不光幫您把車修好,還給您賠償、賠償!每人000,來的兄弟都有份!怎麼樣?”
剛準備離開的高立冬聽到這話緩緩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周振紅心裡暗罵一聲,土包子,就是他媽為了訛錢!當他以為事情辦妥之時,高立冬扔下一句:“有幾個臭錢了不起?老子告訴你,錢在這不一定好使!老實等著吧,車子們修好,你們就能過去了!”
………【116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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