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震驚,但他還是知趣的遠遠走開。
同樣震驚並且不悅的玄逸,此刻正置身於不知道哪一家的酒窖中。他隨手倒出一杯水酒,品了一品。看著跪在灰塵中的蒙慕,問道:“長幽離身,你立刻就會魂飛魄散。即便如此,也不願再為我效力嗎?”
蒙慕並不想死,然而他卻不想再繼續被迫的活著。這幾天來,周旋於各方勢力間已經讓他心力交瘁。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是盡頭,又不知自己怎樣能夠完好的走這條水火刀尖上的路。
“主人,窮奇已登位魔尊。他以無界為條件,唆使眾妖主聽命於他,意圖對您不利。”
玄逸上仙似早有預料,他並不十分驚訝,反而問蒙慕:“他們找到了你?”
蒙慕心裡一涼,知道重點來了,自己怕是過不了這關。他咬著牙關點了點頭,伏低了身子,以頭搶地道:“他,他們讓我繼續冒充沈靈霄,留在沃野,幫他們開啟無界之門。”
傳來一聲鶴鳴,和松從酒窖的出口探了個頭,道:“有人來了,屬下去將其引開。”得到了玄逸的許可後,略停了下。他看著蒙慕擠了擠眼:“不要告我黑狀啊。”
玄逸揮手設下一道風障,將酒窖之外的氣息全部隔絕。他淡淡的看了眼蒙慕,放下了酒杯。
“你是怎麼打算的?”
雖然是由玄逸上仙親手授予性命,又賜予他姓名。但實際上,蒙慕與玄逸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上一次見面,是他在南郡找到了道靜的蹤跡,但自知打不過化蛇。和裕當時又突發急病,他無奈之下前去天台山求救。
說起來,那次也沒見到玄逸,反而不知為何暈在了半山腰。再醒來,就是與鹿箭相見。
和裕來到沃野王宮的那個晚上,不僅告訴了他緱山封印被毀的事情,還說出了他們共有的一個秘密。
他與和裕,乃至所有曾被玄逸從絕境救下的人們,比如虛無常。他們受了玄逸的滴血之恩,從此定下性命契約:玄逸安然,他們便永享仙福;玄逸有恙,他們便同受傷患。
如果玄逸上仙失去了一切仙力,如果的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都會灰飛煙滅。
蒙慕的蒙氏身軀,已經死在了堂庭之山。現在的他,是否連同天譴一起逃掉了主人的血契?
玄逸告訴他:“是的。”
得到了主人的親口肯定,蒙慕密不透風的心裡,頓時一片霍亮。他肩膀一鬆,身上的萬斤重擔彷彿卸去了。即便是此時此刻就死去,也是無怨無悔。
還怕什麼窮奇,怕什麼金虹連山,怕什麼天譴?今日起,我蒙慕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了。
他決定,如果主人肯放手,他此去老老實實當一個人君,再也再也不摻和雲門天界的事了。
“雖然如此,你依舊沒有轉世的機會。沒了性命何談自由?”玄逸此刻雖著仙服,然而卻並沒有仙家凌人的氣勢,目光慈愛如同看著自己的愛徒道靜一般無二。
“這樣的自由,我不想要。”蒙慕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握刀挽弓在這雙手掌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繭子,這些印記每加深一分,他的生命裡屬於自己的部分就消失一分。
“主人。”他深深呼吸,想把壓在心裡很久的沉悶感吐露出來。然而他做不到,這些沉重的負累已經成為了支援這個軀殼的全部力量。
“您為什麼選中我?”
“每一道光的背後都有暗影隨行。”玄逸不吝給他個答案,也絕不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
“暗夜的蜉蝣雖不見天日,九天神鳥也無法潛入海水中,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角色。”
蜉蝣卑微,卻自有它的幽光。這隻名為蒙慕的影子,想要走到陽光下。
“主人,求您賜屬下一個了斷吧。”
看著這堅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