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堪當魔界第一軍師。魔尊身邊能得您這般良將,實屬我魔界之幸。”
此前未與羶庸打過交道,從不知他是這般謙遜和氣之人。這番話,聽的東海仙人好不飄飄然。
“化蛇大人謬讚,老夫不敢當啊。”
“哪裡,您是實至名歸。只不過……”羶庸望著跳躍燈火下嶄新的石像,猶豫了片刻,話鋒一轉,低聲道:“我們是心悅誠服,只是朱厭一族似乎頗有怨言啊。”
無界一戰,讙未參加。去的幾位妖主,羶庸受傷,朱厭戰死。
怎麼說呢,這一計早知會有犧牲。只是當時的情況下,勢在必行,出發前雖然考慮到後果卻從未明說過。
東海仙人知道眾妖魔向來是面和心不和,讙當時因著沃野的任務沒有參加,本身就遭受非議。至今,窮奇也沒有再出面,他儼然成為了魔界的主事者。
唯有朱厭,可謂是人財兩空,能不怨嗎?
“妖主嘛,本身就是為了全族的利益而活,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朱厭一族如今一無所獲,雖然惱怒,卻也不至於與我們幾族反目。可是仙人您嘛……”
東海仙人被這種可能性唬的心驚,精於算計的他並不敢面對這種直接的武力威脅,霎時間冷汗涔涔。
“化蛇大人,哦不,羶庸兄弟。你今天前來,可是有何妙計能夠救老夫一命?”
“瞧您說的,我可從來都沒說朱厭一族要殺了您啊。至少礙於魔尊的顏面,是不會明目張膽動手的。”羶庸語調輕緩,循循善誘道:“您老人家日日殫精竭慮,如此辛苦,怎麼能讓這些小事煩擾?我倒是有個人選,能夠很好的保護您的安危。只是此人目前已灰心喪志,還需仙人前去鼓勵一番啊。”
東海仙人一愣,道:“你說的,莫非是……”
“我可什麼都沒說。”羶庸沙沙啞啞的嗓音帶著幾分調皮,他湊近了些低聲道:“讓叔父知道了,一定會怪我多事,你懂的。”
說罷一聲笑,輕盈轉身而去。
東海仙人從未去過沃野王宮,不免多了幾分小心。行走在死寂的廢墟中,他的理智漸漸戰勝了恐懼,對於羶庸的話開始有了幾分懷疑。
懷疑歸懷疑,他終究還是來了。眼前所見皆是火焚的殘骸,這王宮的慘案乃是讙大人親手做下的。本是大計的一部分,然而太過於順利的行動讓他當時就有些疑惑。
玄逸上仙苦心經營數百年,偌大的天台山,他最重視的愛徒,這些難道真的就因為自己的算計而一朝失去的嗎?東海仙人不太有自信。
可是畢竟道靜已經死了,天台山也已易主,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或許玄逸上仙一味清高,把持著吳越全境,連帶著東海諸島,甚至沃野、無界都在他的手裡。這三十六洞天,九洲十方,看著他這般滔天的權勢,有誰不眼熱?如今牆倒眾人推,是真的敗了吧?
想到這些,東海仙人懷疑的心去了不少,對自己的這番籌劃有生出了三分得意。
“玄逸上仙,你的威風也終於到頭了!”
他捻捻鬍鬚,覺得自己心裡積存的怨氣終於得到了疏散。
人間得意從來短暫,還未等東海仙人尋到蒙慕,一支冷箭悄無聲息的沒入他的背心!
長幽長幽,這上古的神兵,破陣諸魔,無往不利。
東海仙人只覺得神魂激盪,仙力從七竅爭先恐後的湧出。渾濁的光輝散逸而去,他老邁的身軀漸漸萎縮,無力的跌倒在焦黑的地磚上。
他的眼不甘心的瞪著,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瞪著的那個方向,是王殿。
白玉的王座仍然完好,蒙慕手執金弓颯然走來。
一步,兩步,直至東海仙人瀕死的身軀之旁。
“窮奇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