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四下打量,那桌椅的雕工,妝臺的用料,再加上氣派不俗的佈置,這裡不是富商也是賈紳住所,所以,搶她的不是綠林的英傑也不是山上的毛賊,一定另有目的,既如此,她只需安心等著,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就著小姑娘的手喝一口,只覺得渾身無力,痠軟軟的又躺了回去,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蘇姑娘客氣啦,叫我玉娟吧。”
“玉娟,你可知道,是哪一位請我到此做客嘛?”
正說到這裡,有人將簾攏一挑,進來一個穿著白袍,束著銀冠,目若朗星,俊逸瀟灑的年輕公子,他道:“玉娟,下去吩咐做碗燕窩粥來,真是的,姑娘醒了,也不說與我知道。”
玉娟道:“蘇姑娘和我家公子說會話吧,他可盼到你醒了……”
“去,哪一個要你多嘴。”那公子一進來便是痴痴的看著姽嫿,眼前美人,真是自己的夢中仙娥,只見她一臉倦容,卻掩不去天生麗色,秀眉微顰,卻勝西子三分笑,發如烏雲堆墨,顏如霜雪白壁,只道去尋絕色的,可這絕色的真在眼前了,卻又只當是在夢裡。
姽嫿見是個男子,忙將錦被拉高,她身上只著中衣,是為不妥,想靠起來說話,又是骨乏筋軟,無力疲累,那公子是個有眼色的,將一個錦繡靠包塞到她身後,落坐到床沿,道:“蘇姑娘可曾好些了?”
“還好。”姽嫿見他目中眷戀之色,便有了些底,道:“敢問公子貴姓高名,如何得知蘇氏有困,搭救到此,還請告知一二,小女子日後也好圖個報答。”她試探著套他話。
“小生姓葉,單名一個‘溪’字,搭救不敢當,卻是我授意將姑娘劫至此處……”他一頓,目光落到她眉間,又道:“還給姑娘提個醒,那邵府是回不去的,早早斷了念頭是好。”
姽嫿聽得心內一驚,急道:“葉公子,你到底是誰?意欲何為?”
那公子仍是不慌不忙,道:“不過請姑娘在此安心長住,葉某自當厚待。”
她冷了臉,道:“你我素未謀面,怎好打擾。”
“姑娘,還請莫讓小生為難,這裡吃穿用度,一切比照邵府,只繁不簡……”此時,小丫頭玉娟仔細端了粥過來,那公子用手接了,盛起一匙,在碗沿颳了刮,湊到嘴邊吹涼,遞過來喂與姽嫿,道:“姑娘奔波到此,想是腹內飢餓,多少用一些吧。”
姽嫿心急如焚,這個白衣公子,長得如玉端正,舉止也是有禮有節,半點不沾粗俗,只不過,沒有一句實情,他不講他是誰,與邵府有何恩怨,與賢妃有何瓜葛,也不講為何劫她到此,幾番問話,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毫無斬獲,只一條講的清楚,就是將她給”軟“禁了。
她素手將那遞到嘴邊的粥匙一擋,道:“公子,要殺要剮,是囚是放,你也該給姽嫿說個清楚明白。”
葉溪道:“先把粥吃了,我們慢慢再說。”他接著粥碗又遞過來,不料姽嫿盡了全力去推,那熱粥漾出來,撲到他身上,燙到了手,袖袍上也汙了一大片,那公子迅速站起身,把碗遞給玉娟,小姑娘已經嚇呆了,顫聲說:“公……子。”
“你陪著蘇姑娘在此休息,我去去就來。”他忍著疼,轉身急步出去。
玉娟也是有點生氣,道:“姑娘,我家公子重情重義,長得也是人才一表,比邵府的豺狼虎豹,強過不知幾倍,你怎如此不知好歹。”
姽嫿反駁道:“那強留豈是待客之道?若真是重情義的君子,又怎會藏頭縮尾,不露真相?”
“哎……姑娘,你去哪裡?”玉娟看她掀開錦被,合衣下床,沒走兩步便軟倒在地,一面攙扶她起身,一面指給她看窗外走動的人影,道:“公子說了請姑娘在此休息,便不是假話,那外邊的都是武功高強的侍衛,姑娘是出不去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