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麼說,那我應該怎麼說?”翟洛安正在氣頭上,他咄咄逼人地:“我一直以為你是膽怯的,是謹慎的,所以我願意用耐心去換取你的信任。而昨天,你讓我覺得我的耐心終於有了回報,你終於願意相信我了,但幾個小時過去,你又翻臉不認?”
裴漱榆被他的怒氣懾到,她畏縮地:“你……別這麼激動。”
“我能不激動?”回想之前的一切,翟洛安又不得不忿怒起來。“小姐,我的頭已經煩得快爆炸了。乾脆你明白點告訴我,到底你是要跟我保持距離呢,還是延續我們昨天發展出來的感情?”
這是個太困難的問題。裴漱榆惟一的答案是:她並不想失去他,但事情又複雜到不能讓她用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回答。
她為難地說了一堆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話:“我是很想,但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昨天那樣的,而且,我不曉得……”
她說得一團糊塗,聽得本來就思緒混亂的翟洛安,簡直像是腦子裡有一堆手榴彈在輪流爆炸!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制止裴漱榆。“好了好了,我聽不懂,也不想懂了。我真覺得你實在不該窩在DNA中心裡,應該去演戲,你看,你的戲演得多好!”
“我沒有演戲。”她怯怯地說。
“沒有演戲,那是我自己笨嘍?你一下子扮演冰山美人,一下子又熱情如火對我投懷送抱,我卻看不出來你是在耍我!”他咬牙切齒地:“很好,你完全達到了目的,我是被你耍得團團轉!”
“不是你想的這樣……”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楚。
“那是怎樣?”他氣勢凌人,灼灼的眼光直直盯緊著她。“你解釋啊!我聽你解釋!”
“我……我……”裴漱榆是真的辭窮。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解釋得清楚,她也不必為難了呀!
“說不出來?”翟洛安冷笑。“或者,你現在又想扮演另外一種角色?無辜、可憐的受害者?”
“我沒有。”裴漱榆叫,聲音卻更輕更無力了。
“隨便你有沒有,但是不管怎樣,你都不是受害者,受害者是我!”他的臉色蒼白,降低了的聲音,有種難以形容的感情與幽嘆。“我認識過那麼多女人,從來沒有如此迅速地對誰付出過那麼多關懷、耐心,我為你傷神,為你煩惱,想盡辦法只願讓你展露笑靨……”
他長吐一口氣,口吻立刻變得又嘲諷又堅定:“好了,算我白痴,反正我這人個性裡本來就有點呆氣。不過我不會再讓你玩弄了,你聽見沒有?你去耍別人吧,我免疫了!”
他氣忿的神情,讓裴漱榆又歉疚又心疼,她知道自己總得解釋些什麼,她著急而內疚地:“你別這樣,你聽我說,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我真的是——有口難言。但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安心要騙你耍你,我也沒有那種本事,你相信我,這一切也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翟洛安沉默了。他一語不發,只是用他那雙深沉得幾乎不見底的眸子盯著她,很顯然地,他在等她的解釋。
裴漱榆這輩子從來沒像這一刻這麼痛苦和為難,她知道翟洛安在等她的答案,但她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複製榆躲藏的那個臥室裡發出了一聲聲響,似乎有人在敲門,想要出來……
“那是什麼聲音?”就連翟洛安都清楚聽見了。
該死,那個不安分的複製榆……
“沒……沒有,”裴漱榆遮掩似的笑了兩下,下意識走到門邊,悄悄捶捶門要複製榆安靜,一邊還得應付翟洛安。“是……清潔機器人忘了關。”
或許是收到了裴漱榆的暗號,臥室裡安靜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卻引起了翟洛安的懷疑,他仔細地凝視著裴漱榆,那張又痛苦又驚惶的小臉蛋……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