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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身子躺在朝歌的旁邊,心卻早已隨著那不能見光的陰謀飛向了另一個女人。

念及此,眉嫵啪一聲便扣下了銅鏡。一張似水容顏波瀾層生,不是為了朝歌的威脅,卻是為了那小屋躺著的那個女人。

隱隱知道這是葬月親自帶回來並堅持親自照顧的人,而一顆心正因為知道了,不免與那人世女子一般生了不甚明確地失落。真可笑啊……她忍不住自嘲,明明自己是奉了朝歌的命潛在葬月身邊,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明明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並不單純,可為什麼於這無數的不單純中卻仍然衍生了那樣單純的情緒——而她知道這情緒的來由。她在嫉妒。嫉妒屋內躺著的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嫉妒她在她之後竟輕易奪去了葬月的關注與在意。

夜色深濃,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酹月姣美的容顏上。烏髮雪膚,素顏如畫,劉海微微凌亂著,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如劃落在白宣上的一筆濃墨。

她看起來很憔悴,即便是昏睡著的她,眉頭也是不自禁地微微蹙著。葬月怔怔看著,記憶裡,這女人便一直是如此的罷。總是心懷蒼生,忘卻己身。一如從前,春夏秋冬,無數個日日夜夜刻苦修習術法,連睡夢中都會不自禁地做著咒印的手勢。採草煉藥,救治了數不清的人子和精怪,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她面前一動不動,除了每隔幾個時辰便會嘔血之外,竟是半點也動彈不得。大愛?蒼生?呵,連己身都無法顧全,連至親之人都無法留住——還說什麼大愛!談什麼蒼生!

她握著她的手驀地一緊,忍不住心底狂湧而上的冷嘲,許是對著酹月,許是對著她自己。目光自酹月的臉上漸次下落,停在她呼吸微弱的胸口,那單薄如紙的身體此刻正受著怎樣的煎熬?她的氣,時而凌厲時而溫和,卻從未曾像此刻一般淺淡,淺淡得彷彿信手便可以抹去,不留分毫。隱約想起暈迷前酹月的反應,是因著她過度的親近而心生了厭憎嗎?哼,她不甘地想著,就算是,身體總不會欺騙她,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沒有找到一處足以令她暈迷至此的傷口。以她的靈能她不信會有所遺漏,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她竟然會暈迷三天三夜也不肯醒來?

“主人。”芷溪忽然輕輕叩響了門扉,在葬月無聲默許下,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如果非是要事,自己去試煉窟等死。”雖是威嚇,可葬月的聲音裡卻是掩不住的疲憊。此時此刻,除了面前那女人的死活,她不關心任何事。

芷溪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主人,方才奴婢收到一封未曾署名的來信,信上說有醫治好酹月姑娘的方法。”

“信呢!”葬月霍然起身,一手便伸向了芷溪,慌得芷溪忙雙手將信箋奉上,“在這裡。”

葬月一把便抓了過去,信手抖開:令姊之傷乃因與你宿命相抵,又因強行與妖血相容,大傷根本。你不必白費氣力,你為救令姊消耗真元,只能適得其反,若想保令姊無恙,唯有儘快放其離去,則可即時復原。

“一派胡言!”葬月怒上心頭,那信箋隨著她的怒氣噌一聲便燃了起來,片刻後頓成灰燼。

“主人……這還有一封……”芷溪被寫信人的料事如神打擊到了,送信上來的小鵲妖道:“那人說了,倘若令主撕毀了第一封,則給其看第二封信。”

葬月半信半疑地接了過去。芷溪膽戰心驚地看著她緊蹙的眉頭,生怕這第二封信也惹惱了她,只怕自己的日子可就真真不好過了。

未料葬月看完,怔忡了片刻竟是眉頭一展。“芷溪。”

“在。”芷溪掌汗都快攥出來了,聞言忙忙應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要離開焚月城一陣子,這裡暫時交由你與半夏負責。”

葬月的話幾乎嚇了芷溪一跳。“主人,您要離開焚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