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不知道是讓江繡娘是留下還是不留。
前兒早兒王爺穿衣的時候,特意瞧了眼袖口。高德祿發現衣服確實又短了那麼一點點,不仔細看倒不大能看得出來。不過王爺似乎不大爽快,一整天陰沉著臉。高德祿上心了,又見王爺喜歡這衣裳,便讓府裡的繡娘修整一下。繡娘們不會,高德祿便把從江清月那兒看來的法子跟她們說了。次日,王爺卻嫌棄那衣裳袖子笨重難看,叫人把衣裳給燒了。繡娘們也受到牽連,罰了半年的月例。高德祿更慘,因擅作主張,被王爺罰跪了半個時辰。
他這個太監做得真挺不容易的。
高德祿有了前車之鑑,更不敢擅自做主了。他無奈地衝江姑娘癟了下嘴,也不說讓她走也不說讓她留,一切還得看王爺的意思。
江清月蹙起眉頭,心想王爺這脾氣比女人每月來那什麼的時候還要善變。真不好伺候!難不得他到了年紀還不成婚,八成是相看的時候就把那些世家女都嚇跑了。
“你上來。”車裡傳來吩咐,高德祿聞言一激動,立馬衝江清月擠眉弄眼,意思是說他會去說情。
江清月感激的對高德祿點頭。
高德祿麻利的上了車,轉身又回來了。他哭喪著臉走到江清月跟前,低聲道:“王爺是讓江姑娘上車,你保重吧!”
高德祿說罷,贈以江清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清月整顆心都懸起來,她不解晉陽王之前話裡的意思,更加不解晉陽王為何要在車裡單獨見她。幸虧在場的人沒有外人,王府的人素來口風嚴,她身邊也沒有多嘴多舌的,不然她真覺得自己有可能清白名聲不保了。
江清月知道自己拗不過一王爺,拖拖拉拉,倒不如直接乾脆上馬車應對。能活是她的造化,活不了,她這輩子也不算虧,至少她心裡最想做的她事兒都做到了。
江清月上馬車的功夫便迅速平復好自己的心境,她弓腰進了馬車,車廂內十分寬大舒適。祁連修衣著金蟒紋玄衣,湛然若神。他坐南朝北,一雙寒眸直視江清月。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是寒氣逼人,懾人於無形。
“民女給王爺請安。”江清月再次行禮。
祁連修抬手,示意江清月可坐在東側的位置。
江清月選擇最靠近門邊、距離晉陽王最遠的位置坐下。
“前兩日黛娥還唸叨你。”祁連修的語氣突然有所鬆動。
江清月反而更加覺得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民女惶恐。”
“你惶恐?笑話。”祁連修淡笑一聲,端起手邊的白玉茶杯送到了嘴邊,他復而又把茶杯放回茶籝裡去。“誰能想到小小一名繡女,竟挖出了理國公府二太太的驚天大秘密,順便還把她逼瘋了。”
江清月本來半頷首,用餘光時不時地打量祁連修。此刻她忽聽這話,驚訝的抬頭,竟一時間忘了禮儀尊卑,直接對上了祁連修的雙眸。
祁連修的一雙寒眸,迫人無形;江清月則是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偏偏攝人心神。
眼前的小女子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倒把祁連修逗笑了。
剎那間,少年周身的寒意都不復存在了,仿若就是一名愛笑俊朗的無害少年。
可江清月知道,他是有害的,而且危害無窮。
江清月收了目光,仔細忖度了下,決定試探一下晉陽王。
“王爺恕罪,民女是個粗鄙之人,聽不大懂王爺話裡的意思。”
“何必自謙,本王何曾看錯過人,你這個繡女不簡單。”祁連修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張紙來,他笑意綿綿的遞給江清月瞧。
江清月只消看內容一眼,便立馬認出這是另一份鄒嬤嬤的口供。怎麼會?這東西她當初分明悄悄地給了王二牛,而今怎麼會在晉陽王的手上……章